莫扎特:根据他信札的一幅画像(第4/13 页)

然得同生理快感相差无几。作曲对他的健康重要得如同吃饭喝水睡觉。它是一种需要,一种必须——一种快乐的需求,因为他能持续地满足它。

明白这点很有用,因为它能使您理解下面这封谈到钱事的信中的一段话:

“您完全可以肯定,我的惟一目的就是挣到尽可能多的钱;因为金钱是继健康之后的最宝贵的财富。”(1781年4月4日)

乍一看这理想似乎太低级。但您千万别忘了莫扎特缺钱缺了一辈子。由于缺钱,他的想像力受到影响,他的健康也因此遭殃,迫使他总要考虑如何才能成功和挣到钱,有了它们的保障他才能自由驰骋。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如果说同样缺钱的贝多芬同他反其道而行之,那是因为贝多芬的理想主义携他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并过上另一种日子——一个虚幻的理想世界(如果我们把那些保证他每天有饭吃的富有庇护人忽略不计)。然而莫扎特不同,他热爱生活和现实世界。他希望生活和征服;他确实征服过(争取过),因为现实总也不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莫扎特最令人叹服的一点是,他把自己的艺术导向了成功,而又没有牺牲掉自我。他的音乐总是在顾及公众效益的情况下写成。他总有办法兼顾自己的理想和大众的口味,把曲子写得恰好也表达了自己的心声。在这方面,他很得益于自己细腻的观察力、精明和装糊涂的本事。他既藐视他的听众,又让自己备受他们的推崇。他不会作出愧对自己的让步;他蒙骗了公众,但也指引了他们。他给人们错觉,让他们以为自己了解他的思想脉络;而实际上,那些欢迎他作品的掌声、喝彩只是被那些专门为博得掌声而写的片断激发出来的而已。这又有何妨?只要有掌声,就说明作品成功了,作家就能无后顾之忧地创作新的作品了。

莫扎特说:“作曲是我惟一的欢乐和嗜好。”(1777年10月10日)

这位幸运的天才似乎天生就是作曲的料。很少发现其他人具有像他那样旺盛的艺术创造力;我们切不可把他那非凡的作曲天赋同罗西尼等人的想像力匮乏混为一谈。巴赫也一个劲儿地执著作曲,并常常对朋友说:“我是不得已而作曲,任何人只要像我这样努力工作,都会取得像我这样的成功。”贝多芬处在作曲的阵痛中时(像分娩),得拼尽全力战斗!若他的朋友此时去找他,常会发现他处在极端筋疲力尽的境地。申德勒说:“他的五官扭曲,汗流满面,好像正在同一支由擅长对位法的作曲家组成的大军作战。”这里指的是贝多芬创作《信经》(Cre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