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可思议的箱体似乎正在原封不动地被起重机吊往阴霾密布的冬日天空。
他们按顺序出声阅读着胶合板内壁上用万能笔写下的涂鸦:“在山下公园里见面吧”、“忘掉一切,不负责任吧”……这些句子好似连歌的接句,连在别人句后的句子,均精心地歪曲和改变了前句的希望或梦想。“年轻人啊,恋爱吧”、“忘掉吧,女人之类”、“随时都要怀有梦想”、“黑心肝、黑伤痕的蓝调”……此外,其中的某些句子还可以窥视到少年水手那颗颤抖的魂灵。“I changed green.I'm anew man”……一艘货轮绘画辐射出四个箭头,右侧箭头指向横滨,左侧箭头指向纽约,上方箭头指向Heaven,下方箭头指向Hell。而字体硕大的“All forget”则被围困在力量充盈的巨大圆环内,还绘有目光忧郁、竖着短大衣衣领、嘴里叼着偌大烟斗的船员肖像。这一切都在诉说着航海的孤独和烦躁,镌刻着自负和无处排遣的忧愁,典型得简直如谎言一般……悲哀并且执拗地炫耀着自己具有幻想自己的资格。
“这些都是胡说八道!”
头领气愤地说。他那白皙且稚嫩无力的手掌握成了拳头,捶打着涂有那些话语的箱壁。对六个人来说,他的那只小手便是绝望的象征。他们甚至都被谎言拒之于门外。
尽管头领曾经说过,世界已被贴上了“不可能”这一封条,可能够最终揭下这封条的只有他们。
“你的那个英雄怎么样了?在那以后。嗯?三号,我听说那个家伙回来了……”
头领意识到了大家的视线,遂阴冷而恶毒地问道。他一边说一边匆匆戴上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的带有松软里子的厚实皮手套,然后把燃烧般赤红的衬里稍稍翻转过来做了一个造型。
“回来了呀。”
登精神恍惚地答道。头领提出的这个话题真让他讨厌。
“那么,那个家伙在航海中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吗?”
“嗯……对了,他说在加勒比海面遇上了飓风。”
“嘿,又从头浇到脚,变成落汤鸡了吧?就像上次什么时候淋了公园喷水后的那副德行。”
大家为头领的这番话笑出声来。一旦笑起来,就再也无法控制。登觉得大家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但他立即恢复了自己的自豪。也正因为如此,后来讲述龙二每天的活动内容时,才能够犹如报告昆虫的生态一般不掺杂任何感情。
一月七日以前,龙二一直赋闲在家。当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