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上主楼后面桧树林中的小路。他看见老园丁在挖掘叶子发黄的山药。
透过桧树梢可以窥见蓝天,昨天的雨滴掉落下来,打在清显的额头上。他感到,这雨滴几乎砸穿他的前额,为他带来清凉而激烈的音信,将他从害怕被世间抛弃和遗忘的不安之中拯救出来。他一直等待着,什么事也未发生,然而,正如十字路口络绎不绝的脚步声,不安和疑惑使得他的一颗心忙乱不堪。而且,清显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美丽!
——十天过去了。蓼科很守约。但是,这次见面的吝啬表现使他感到心寒。
聪子到三越百货商店挑选和服料子,伯爵夫人本该一道去的,因为有点儿感冒,只叫蓼科一人陪着去了。因此,聪子有可能同清显见面。不过,要是约在衣料商场会面,店员们看到挺没趣的,不如叫清显在有狮子雕像的入口等着,一直等到午后三点,一旦看到聪子从百货店出来,就由她任意走过去,自己紧跟在聪子和蓼科后头。不久,两人进入附近一家不起眼的年糕赤豆汤店,清显就可以在那里同聪子度过些时光,说说话儿。这样一来,等候的车夫还只当是她们一直待在百货店里没出来呢。
清显提早离开学校,制服外面罩上一件风衣,掩盖着领章,把制帽塞进书包,站立在三越人口杂沓的人群里。聪子出现了,投过来悲戚而火热的一瞥,便向大街走去。清显按照事先约好的,瞅机会进入顾客稀少的年糕赤豆汤店,在一个角落里和聪子相向而坐。
也许是神经过敏吧,清显总觉得聪子和蓼科之间变得疏远起来。聪子脸上的化妆比平时显得浮薄,明显地看出她是故意装出一副健康的样子,说话的语尾有气无力的,头发显得很厚重。清显蓦地发觉眼前展现着一幅图景,原来色彩鲜明的画面,如今黯然失色了。眼前的这位,和他十天来一直企盼见到的人儿,有着微妙的差异。
“今晚还能见面吗?”
清显心急如焚地问道,他已经预感到决不会有满意的回答。
“别再说些办不到的话啦。”
“有什么办不到的呢?”
清显言辞激烈起来,他的心空荡荡的。
聪子低下头,泪流潸潸。蓼科顾及着周围的顾客,她递过一块白手帕来,推了一下聪子的肩膀。蓼科的动作显得有些粗野,清显目光锐利地斜睨了她一眼。
“干吗那样瞅着我呀?”蓼科的语气满含着无礼的调子,“我为少爷和小姐拼死拼活,您懂得我的苦处吗?不,不光是少爷,就连小姐也不清楚。我们这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