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比章娅萍小十多岁,但这些年似乎也老了,她竭力笑了笑,“我听说恺凡病了,过来看一看。”
章娅萍的视线停留在保温桶上,她穿着黑色修身毛衣,周身的气质还跟多年前一样,很矜持,也很优雅,她的声线里带着一种柔韧之力,“你不是有儿子么,来这里母爱泛滥?”
陈丽的脸色一寸一寸变白,手臂不自觉垂了下去。
走廊上来来往往不少人,陈丽显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章娅萍见况说道:“当年钟灿去世,你因此迁怒于恺凡,我可以理解。但那毕竟是意外,谁也不想车祸发生。”她双手环胸,朝陈丽逼近了一步,眸光凛冽而不屑:“你今天来这里,又想把我儿子的脸抓破?”
陈丽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呼吸发颤,“不是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他而已。”
过了这么多年,陈丽还是喜欢扮柔弱,章娅萍轻笑:“狸猫换太子这种事,都落伍了。”
这话直接戳中了陈丽的痛点,她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冒着青筋,眼皮有些泛红。
章娅萍继续说:“本来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是你今天非要往枪口撞。好,正好把话都说明白了。”她与陈丽对视,一字一顿地说:“钟鼎恒这个人我都懒得骂。话说回来,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被你抛弃的那个孩子,如今也不肯认你对吗?你当年偷偷把孩子生下来,怎么没想到这一天?是怕那个生病的孩子活不久,影响你上位吧?如今你倒是幡然醒悟,知道良知了?”
陈丽死死地咬住牙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当年章娅萍和钟鼎恒离婚时,手续办得很顺利,章娅萍更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讲。法院把抚养权判给了钟鼎恒,后来章娅萍试着跟儿子协商,让他跟自己一起。但是恺凡不愿意,他似乎不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只有寒暑假的时候,钟恺凡才跟外公亲近,然后顺便在妈妈那里吃个饭,但他从来不肯留宿。
那时候,妈妈还没再婚。
钟恺凡小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接受不了父母离婚,性格非常沉闷,父母关系渐渐走向破裂那几年,家庭氛围让人觉得如履薄冰。父母对钟恺凡的关心,的确欠缺了一些。钟恺凡八岁的时候觉得,只要自己还在北京,妈妈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但是他没有等到妈妈回来,陈丽带着钟灿出现了。
不久以后,父母双方都选择了再婚。
人生有很多契机,哪怕是亲子之间,错过了某些重要时刻,好像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