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恺凡说:“我还没见过他的作品,所以也没办法回答。这种东西,得请专门的老师来看,我可以帮他找老师,但是我在想一件事——他值不值得帮。”
安然提醒道:“你别让他太接近你了,万一哪天倒戈,把一些消息出卖给媒体,反倒是自找麻烦。”
“他不敢。”钟恺凡定定地说,“路辰不至于这么蠢。”
听见钟恺凡这么说,安然稍稍放了心,“那行吧,你自己看着办,留着以防万一。过几周阿远就要参加决赛了,让他安心工作。”
“嗯。”钟恺凡应声。
“到时候你来吗?我听李萌说,阿远给你留了票。”
虽然上次答应了林远,钟恺凡此时还是有点犹豫,问:“我去是不是不好?”
安然实事求是地说:“的确不好,不过,只要明面上不正面接触也没什么,毕竟也没什么人认识你。”她看了看记事本,上面写着艺人的详细行程安排,翻倒阿远的那一页,她继续说:“到时候你要是有空就来,我安排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也算是了却阿远一桩心事,宋阿姨生病这几年,他的心情和事业一直处于低谷,就算是陪陪他吧。其他方面,我来考虑。”
“行。”这么说着,钟恺凡挂了电话。
这周末下午,钟恺凡抽空去了一趟路辰的学校,他正在画室,空气里透着刺鼻的颜料味,地上摆满了稿纸,有未完成的素描,有已经上完色的,不过……钟恺凡也不确定上了色的到底叫不叫成品。
“你来了?”听见脚步声,路辰从画板左侧探出头,右手拿着一只铅笔,靠近小拇指的地方,蹭得黑黑的。
钟恺凡‘嗯’了一声,走到他身后,注视着画板上凌乱的线条。
路辰有些不自在:“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下。”
钟恺凡靠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盛夏时节,画室里比较凉快,他穿了件灰白色的衬衣,袖子卷到手肘处,黑色休闲长裤,人显得英俊而放松。
衬着细碎而碧绿的榕树叶,窗外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这样的午后时辰,让钟恺凡想起很多年前跟林远在一起的时候,静谧、饱满、幸福到让人舍不得酣睡。
室内传来窸窣的声音,路辰将钟恺凡的思绪拉回:“你今天能待多久?”他记得钟恺凡平时都很忙,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那个叫林远的人很幸运,能让钟恺凡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这里。
钟恺凡回过神来:“我拿几幅画走,你尽快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