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让我立刻回北城。”
“嗯。”骆亦卿声音很轻,尾音微微上扬,“小江梨是不是想跟哥哥在一起,不想回家?”
“我确实不想回去。”江梨挠挠脸,心想,但不是因为你,“在这里,不用学钢琴。”
骆亦卿轻笑。
“而、而且。”她一急,又拽住他的领子,“妈妈还威胁我,说要把我扔掉……那就更不能回去了!”
万一真的被扔掉怎么办。
这倒是让骆亦卿愣了一下。
他稍稍收敛笑意:“你妈妈经常这样跟你说吗?”
“倒也不是很经常。”江梨老老实实,“就,偶尔。”
可骆亦卿没放过这个话题:“‘偶尔’,是‘偶尔’到哪种程度?比如呢?”
“比如……考试没考好,或者不想学钢琴,或者不想面对私教老师的时候?”
江梨说着说着,突然很沮丧:“好像也不是偶尔,还挺经常的……我经常做一些会让妈妈不高兴的事情。”
话没说完,被人轻轻捏住了鼻子。
江梨一双眼睁得圆滚滚,茫然地望向始作俑者。
骆亦卿捏着她的鼻子左右揉揉,将这一团小动物的注意力拉回来。
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她:“所以你刚刚在梦里哭,也是因为,梦见了这个?”
“啊?我刚刚哭了吗?”江梨感觉他有点生气了,但又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可能吧……我确实梦到妈妈了。”
骆亦卿头疼,松开她的鼻子,又伸手弹她脑壳。
他弹得很轻,但江梨还是想哭唧唧:“为什么弹我脑袋……”
“既然是你的生活,活给自己看就好了。”骆亦卿好笑又心疼,低声教育她,“没必要让别人开心的。”
“那我被扔掉怎么办……”
“那就来哥哥这儿。”骆亦卿正色,一字一顿,“哥哥养你。”
-
时隔这么多年,江梨再一次在明里市生病。
万万没想到,陪在她身边的人,竟然还是骆亦卿。
她一面觉得幸运,一面又体会到微妙的沮丧。
……越想越睡不着。
她蜷在被子的结界里拱来拱去,听到房间门锁发出极轻极轻的旋开声。
江梨微怔,偷偷屏住呼吸。
感觉一个人慢慢走过来,不远不近地,停在她床头夜灯的地方。
“梨梨?”骆亦卿见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