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的理所当然,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可不敢下重手,怕再给捏坏了。
却不知她这嫩生生的脸,作出这样的举动,奇怪的很。
而后两日,檀雅没再练习花盆底走路,她本就产后虚弱,走慢些才正常,若脚底生风才怪异,以后也不好装病不出。
檀雅让闻枝提前一日去宣妃那儿请示,第二日一早便起来收拾,浅浅打了一层粉,口脂也只浅浅抹了一层,胭脂也没涂,穿着一身素净的旗袍便出了东配殿的门。
如今宫里没有中宫娘娘,嫔妃们便只往老太后处请安,只是老太后喜静,只教她们初一十五到宁寿宫便可。
嫔妃们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宫殿待着,低位嫔妃们给主位娘娘们请安的规矩也都是各宫主位娘娘定的,咸福宫宣妃这方面也随了老太后,初一十五过来拜见便可。
这种种看来,宣妃确实是个极和善的。
檀雅回忆着记忆里的宣妃,就到了同道堂,等宫女禀报后,才踏进去,第一时间福身行礼。
“起吧。”宣妃博尔济吉特氏汉话生涩地问,“你身体还虚弱着,急着出来干什么?怎么不多养一段时日?”
檀雅抬起头,感激道:“娘娘仁厚,嫔妾更不该不懂事,若非担心给娘娘添麻烦,早几日便要来拜见您的。”
宣妃是个美貌的中年女人,多年的清宫生活,身上已看不出多少蒙古女人的特质,她听了檀雅的话,缓慢地转动手中的佛珠,沉静道:“你有心。”
檀雅谦虚地笑了笑,不想宣妃只是继续转动佛珠,根本没有再寒暄的意思。
记忆里,她面对惠宜德荣四妃也是如此,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口拙的样子,想不搭理就不开口,这约莫是蒙古妃子的特殊性使然。
她们入这后宫,哪怕不受宠,就那么杵在这儿,也没人敢随意怠慢,连皇上都容忍着。
旁人恐怕会嫌弃咸福宫冷清地跟冷宫似的,檀雅却认为甚好,整个紫禁城的大BOSS包容着咸福宫的小BOSS,她只要跟这个眼前的上司打好关系,往后十年的日子好不了却也不会差了。
她又不想翻天,好歹吃食上随意些,在咸福宫里行动自如些,就很好了。
于是檀雅也不惧宣妃的冷淡,厚着脸皮笑盈盈地道:“娘娘,嫔妾一连数月憋闷在屋里头,好不容易见到您,便忍不住有些聒噪,您若是嫌烦,嫔妾便少说些话。”
宣妃视线定在她灿烂的笑脸上一瞬,面无表情地垂眼,“是有些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