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
季望推开门的刹那间,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窒息像是铺天盖地的海水瞬间把他拍入海底,完全将他淹没。
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已是怎么冲进去把人抱下来,又是如何以一副吓到破音的嗓子去把医生喊进来的。
尤其是看见几名医生七手八脚给她检查脖子、心跳,戴上氧气罩和做心电图监测的时候,他吓得手脚都是冰凉麻木的。
直到医生一再确认,叶亦身体无碍之后,他才虚脱了一样坐在床边。
二话不说把叶亦紧紧搂入怀里,声音是压着哭腔,颤抖着说:
“吓坏我了。”
叶亦险些又要被抱到窒息,医生连忙把季望拽开:“你悠着点!”
季望只好转而紧紧抓住叶亦的手,宽大的掌心里冰冰凉凉:“……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叶亦嘴巴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季望就耍赖似的提高声音说:
“不可以!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你要是走了,我下一秒就拿刀抹了脖子跟你一块儿走!”
病房里的人都七嘴八舌地想要劝叶亦想开点,有的甚至开始责怪她对自已的生命不负责任,可没一会儿就被季望霸道地一个一个都赶了出去:
“我老婆,我自已哄。”
病房的门才被关上,季望就不由分说握着叶亦的后脖子,侵略性极强的亲吻就此落下,好像是想要通过这样的亲密接触,切切实实地确认叶亦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他霸道又贪婪地索取着她的每一寸呼吸,即便叶亦开始挣扎,他也只是把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始终没把人松开。
“……唔!”
叶亦呼吸不了,开始抬脚踹他。
季望短暂地松开她,等她缓了一会儿又继续用力亲吻。
等到叶亦几乎尝到了血腥味,季望才松开她。
“叶亦,”
季望黑色的瞳仁深不见底,“你要是敢做傻事,我一定紧随其后。”
叶亦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呼吸还未平稳,又听他继续说:
“我不会让你等超过一分钟。”
叶亦:“……你好好活着,不许说傻话。”
“没有你,我就不活了。”
季望再一次强调道:
“我说真的。
如果你哪天想不开了,我就跟你一块儿走。
你要是挂绳子上吊,我就把绳子扯过来跟你吊一起;你要是吃药睡过去再也不醒过来,我也吃了药躺你身边。
反正我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然后季望说着说着突然间开始打电话,完全没有给叶亦反应的时间,那头忽的就蹦出苏女士不耐烦的声音:
“大晚上的我和你爸看电影呢,你有屁就放!”
季望全然不理会那头的情绪,严肃且郑重地说:
“妈,如果有一天我想不开殉情了,麻烦你记得把我跟叶亦放一块儿,到殡仪馆的时候你也帮忙说服林伯母,让她同意将我和叶亦同时推进焚烧炉里,反正骨灰也好墓碑也好,都让我们俩在一起……”
“季望!”
打断他这一段发言的不是苏女士,而是终于反应过来叶亦。
她一把抢过手机,也顾不上去擦脸上的泪水,抬手就要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然而季望就着这个动作揽住她的后腰,霸道地把人搂进怀里,凝视着她的眼睛说:
“我爱你。”
病房安静下来,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盯视着对方,一向很将就她的季望在这一个问题上坚决不做任何让步。
不知过了多久,叶亦握在掌心里的手机冒出了一句:
“我同意。”
苏女士的嗓音里没有玩笑和揶揄,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如果你殉情了,我会帮你想办法找人给你俩把冥婚也办了,你放心。”
叶亦哽咽了一下,哭出声:
“伯母你也乱说话!”
“我没有。
如果这个人是你,季望做得出来。”
苏女士情绪很稳定,脑子也很理智,“所以丫头啊,你可得把自已照顾好了,要是不小心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苏伯母不仅赔儿子还得赔儿媳妇。”
后来叶亦哭得说不出话,泪水一把一把往下流,这些略带霸道的话却像是一股暖流缓缓唤醒她如死灰一般的心。
季望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心疼得快要碎了,一遍遍亲吻那含着泪光的眼睛、哭得通红的鼻尖,接着是堵住她的唇。
叶亦一开始还想挣脱,后来彻底沉溺在极致的温柔里。
再后来,叶亦摇头求饶:
“不行了不行了,不亲了不亲了。”
“再亲一下,就一下。”
叶亦红着眼睛拒绝:“不亲了不亲了……”
要不是护士刚好敲门进来,叶亦险些就要被吃了。
护士尴尬地清清嗓子:“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不建议家属陪护的。
不过要是您不放心,我们可以在旁边给您安排个房间,方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