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马林生一觉醒来,徐展身体,轻启双目,立刻感到一缕阳光的照耀,满眼金星脸上热烘烘的。回过神来他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看桌上的闹钟,时间早过了他给自己规定的起床时间。他掉脸一看,儿子也仍在他的床上酣睡,毛巾被把身体的中段裹得严严实实。
“起床了!”他像往常一样粗鲁地吼了一声,跳下床把儿子盖的毛巾被蛮横地一掀一拽,扔到一边,将儿子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奇怪的是儿子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受惊似的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慌慌张张地去穿衣裳。他仍旧大模大样地躺在床上,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你嚷什么?吓我一跳。”
他翻身朝里继续睡去,一只手拽过团在脚下的毛巾被搭盖在身上。
“嗬……”马林生正待发作,忽然想起从昨天起他们的关系已不是从前的那种关系了。一夜昏睡他几乎把这事忘个干净,现在他完全想起来了,他和儿子像一对哥们儿一样吃了顿饭。他喝了很多啤酒,后来在他怂恿下儿子也喝了起来。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干杯,说了很多从未互相说过的亲热话,酒酣耳热之际称兄道弟,他甚至对儿子吐露了不少自己的隐私。回到家里,各自躺在床上还一直热烈地聊到深夜……
他不禁脸红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失检点。但这回忆是甜滋滋的,他很少像昨天那么快活、痛快。
他记起了自己的承诺。
“该起床了,你看都几点了?”他和颜悦色地柔声说。
“从今后,我不起那么早了。”儿子屁股朝着他闭着眼睛说,“你上班单位远,所以你要起早。我学校这么近干吗跟你同时起床?起来也是待着混时间,不如多睡会儿。我正在发育需要睡眠。”
“觉不够睡中午睡嘛,早起对身体有好处,起来没事出去锻炼锻炼。”
“谁说早起对身体有好处?你没看报纸上登着消息?早晨是一天中空气最混浊的,清早出去跑一圈步相当于一个人每天抽一包烟连续抽二十年——你不是害我吗?”
“那你打算几点起呀?”
“误不了上课就行了。”马锐翻身坐起,一把抓过桌上的闹钟看了一眼说,“以后我每天都在北京时间六点半起床。我已经受损失了,白白被夏令时偷了一小时——你还让我早起?”
“好吧,那你就自己掌握好时间吧,迟到了可不成。”马林生走开。
“喂。”儿子叫住他。
他一回头,见儿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