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不,”我熟练地拒绝。

我妈也懒得说我,放了包走向灵台,给奶奶上了三炷香。

言明跟在后面,他上香时跪在蒲团上,最后那一拜迟迟没有起来,我看到他的肩膀在轻轻抽动。

自小一旦到了寒暑假,我和言明就会住在奶奶家。

我和我妈突然对视了一眼,又飞快得移开目光。

怎么说呢。

两个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

下葬那天在下雨,我一路上淋了雨,回家后喷嚏连天。我喝了药,晕晕沉沉地躺在床上,可怎么也睡不着。

正值初夏,有蝉叫个不停。

蝉鸣声中,我听到我的手机收到信息。

拿起来一看,来自

我还愣了一刻,哦,因为我们游戏很合拍,前段时间和他加了

显而易见,

哦对,再过一个月要期末了。

嗯到底是我的话太冷还是他终结话题。

好在我善于聊天。

我乐了。

没意思,我怀疑这人的母语是无语。可我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好玩。

他回了我短小精悍的一个字。

我躺在床上哈哈大笑。

笑完后紧跟而来的是巨大的心空,什么都装不进去的心脏,却又沉甸甸的重。

我莫名其妙打了几个字。

哦,唯物主义者啊。其实我也不信人会转生,死了就是死了,没有然后了。

正握着手机发呆,突然一声震动。

我走到阳台,黑压压的天空像是一块布,我被罩在这块布里找不到方向。

怎么会有这么直言直语的人。

我觉得好笑,费力地扯了扯唇,也没能扬起一个笑。

我愣在原地。

我看着楼下昏黄的路灯,看着超市前的LED牌,然后看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我的耳里有蝉鸣,还有隔离小狗在叫。

我蹲下身,将头埋在臂弯里,眼泪肆无忌惮地流,那些在亲人面前都不肯表露出的软弱,却全盘告知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这一天糟透了,可他让我觉得也能接受。

当他说出“比见到更有用的,是记住”时。

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时整颗心脏在胸腔里的沸腾和喧嚣。

经过这事,我和李宴歌亲近不少,我们不再只有游戏的交集。

我会同他聊NBA,聊看好的球星,会分享给他我最喜欢的乐队的歌,我给他说我住在A城,今天天气很好,有时候也会聊上学,他知道我是体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