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杂证谟瘴气(1 / 2)

景岳全书 佚名 3208 字 3个月前

论证

属性:瘴气,惟东南之域乃有之。盖岭南地气卑湿,雾多风少,且以冬时常暖,则阴中之阳气

不固,夏时反凉,则阳中之阴邪易伤,故人有不知保重而纵欲多劳者,极易犯之,以致发热

头痛,呕吐腹胀等证。盖重者即伤寒,轻者即疟疾,第在岭南病此,则均谓之瘴耳。然阳气

外浮之乡,必内多真寒而外多假热;阴气不固之人,虽外有邪证而内必多虚,此则岭南瘴疫

之大概也。但予未经其地,此不过亿度之见耳。及阅诸家之论,最多得理,足征予言之不诬

也,谨详录在下,以资择用,庶临证者可无惑,而病此者得所赖矣。又细察诸论,亦已详悉

,第病其用补之法犹有未尽,若值内伤虚损之甚而病此将危或难愈者,必以前瘟疫门治法参

而用之,则庶乎有济。

瘴病所由

属性:凡劳疫伤饥之人,皆内伤不足者也。所谓邪气伤虚不伤实,同一理也。观《卫生方》云

∶北人寓广之地者,或往来广之途者,俱有阴阳相搏之患。然居者十病二三,途者十病八九。正以居者安静,途者劳伤耳。《活人三昧》论瘴疟条云∶饮食有节,起居有常,则邪气不

能为害。彼道路崎岖,人烟疏阔,水浆不洁,酒灸多腥,饮食起居,未免乖度,况复有阴阳

相搏之气乎?故曰∶瘴气惟染劳役伤饥之人者此也。又凡居岭南者,必慎起居,节饮食,寡

欲清心,虽有风邪勿能害也。惟内境不出,则外境不入,此理之自然。其有感而病者,皆不

知所慎耳。

大梁李待诏瘴疟论

属性:岭南既号炎方,而又濒海,地卑而土薄。炎方土薄,故阳燠之气常泄;濒海地卑,故阴

湿之气常盛,二气相搏,此寒热之气所由作也。阳气泄,故冬无霜雪,四时放花,人居其地

,气多上壅,肤多汗出,腠理不密,盖阳不反本而然。阴气盛,故晨夕雾昏,春夏淫雨,一

岁之间,蒸湿过半,三伏之内,反不甚热,盛夏连雨,即复凄寒,饮食、衣服、药食之类,

往往生醭,人居其间,类多中湿,肢体重倦,又多香港脚之疾。盖阴常偏胜而然,阴阳之气既

偏而相搏,故人亦因之而感受其寒热不齐之病也。又阳燠既泄,则使人本气不坚,阳不下降

,常浮于上,故病者多上脘郁闷,胸中虚烦。阴湿既盛,则使人下体多寒,阴不上升,常沉

而下,故病者多腰膝重疼,腿足寒厥。予观岭南瘴疾,证候虽或不一,然大抵阴阳各不升降

,上热下寒者,十有八九。况人身上本属阳,下本属阴,兹又感此阳燠阴湿不和之气,自多

上热下寒之证也。得病之因,正以阳气不固,每发寒热,身必大汗,又复投之以麻黄、金沸

、青龙等汤,再发其表,则旋踵受毙;甚者,又以胸中痞闷,用利药下之,病患下体既冷。

下之,则十无一生。若此者,医害之也。

其时余染瘴疾,全家特甚。余悉用温中固下,升降阴阳正气之药,十治十愈。二仆皆病

,胸中痞闷烦躁,昏不知人。一云∶愿得凉药清膈。余审其证,上热下寒,皆以生姜附子汤

冷温服之,即日皆醒,自言胸膈清凉,得凉药而然也,实不知附子也。翌日各与丹珠丸一粒

,令空心服之,遂能食粥,然后用正气、平胃等药,自尔遂得平安。更治十数人皆安。盖附

子用生姜煎,既能发散,以热攻热,又能导虚热向下焦,除宿冷,又能固接元气。若烦闷

者,放冷服之。若病烦躁,不好饮水,反畏冷不能饮者,皆其虚热,非真热也,宜服姜附汤。沈存中治瘴用七枣汤,正与此同,亦一服而愈。有用术附汤而病愈甚,盖术附相济,能固

热气,不能发散,惟附子一味为最妙。或有脉证实非上热下寒而目黄赤者,不可用附子。脉

若浮洪而数,寒热往来,无汗,乃小柴胡汤证。若证有可疑,寒热不辨,宜服嘉禾散。若热

多者,冷服之。嘉禾散能调中气,升降阴阳,治下虚中满,疗四时瘟疫伤寒,使无变动,虽

伤暑及阳证伤寒,服之亦解。若或寒多,服之尤宜。服二三日,即寒热之证自判,然后随证

调治之,无不愈者。大抵岭南之地卑湿,又人食槟榔,多气疏而不实,四时汗出,不宜更用

汗药,此理甚明。亦有当汗下者,然终不多也,明者察之。

《指迷方》瘴疟论(新安王)

属性:读书之余,留意医学,幸得其传,颇识方脉,就辟入南,研究此证。谓南人凡病

,皆谓之瘴,率不服药,惟事鬼神。夫瘴之为病,犹伤寒之病也,岂可坐视而不药耶?每为

中医荏苒而致不救者有之。人过桂林以南无医药,且居南方之人,往往多汗,上盈下空,

可用汗吐下三法。其业医者既鲜且庸,或妄用吐汗下者,是谓虚虚。方书皆谓南方天气温暑

,地气郁蒸,阴多闭固,阳多发泄,草木水泉皆禀恶气,人生其间,元气不固,感而为病,

是为之瘴。轻者,寒热往来,正类咳疟,谓之冷瘴。重者,蕴热沉沉,昼夜如卧灰火中

,谓之热瘴。最重者,一病便失音,莫知其所以然,谓之哑瘴。冷瘴必不死,热瘴久而死,

哑瘴无不死,此方书之说也。然以愚意观之,所谓哑瘴者,非伤寒失音之证乎?又岂中风失

语之证乎?治得其道,亦多可生,安得谓之无不死耶。若夫热瘴,乃是盛夏初秋,茅生狭道

,人行其间,热气蒸郁,无林木以蔽日,无水泉以解渴,伏暑至重,因而感疾。或有饮酒而

不节者,或食煎灸而积热者,偶成此证。其热昼夜不止,稍迟二三日,则血凝而不可救矣。

南中谓之中箭,亦谓之中草子。然有挑草子法,乃以针刺头额及上下唇,仍以楮叶擦舌,皆

令出血,徐以草药解其内热,应手而愈,安得谓之久而死耶。至于冷瘴,或寒多热少,或寒

少热多,亦有叠日间日之作,及其愈也。疮发于唇,验其证即是外方之疟。本非重病,然每

因误治而致祸,亦不可以必不死而忽之。但诊其脉息极微,见其元气果虚,即与附子汤而愈

;若误投寒药,所谓承气入胃,阴盛乃亡。若脉洪盛,证候实热,宜服和解药而徐治之;若

误投热药,所谓桂枝下咽,阳盛则毙也。要在切脉,审证之虚实寒热治之,无不愈也。人谓

岭南水泉草木地气之毒,故凡往来岭南之人,及宦而至者,无不病瘴而至危殆者也。又谓土

人生长其间,与水土之气相习,外人入南必一病,但有轻重之异,若久而与之俱化则免矣。

此说固若有理,但备之以将养之法,解之以平易之药,决保无病,纵病亦易愈矣。且瘴之为

病,土人反重,外人反轻者多。盖土人淫而下元虚,又浴于溪而多感冒,恣食生冷酒馔,全

不知节,所以重也。然则病瘴者,不可全咎风土之殊,皆人自失节养,有以致之耳。君子之

居是邦也,当慎起居,节饮食,适寒温,晨酒夜食,切忌大过,或有不快,即服正气散一二

剂,则脾胃自壮,气血通畅,微邪速散,又何瘴之有。

岭表十说(吴兴章杰)

属性:一、岭表之俗食槟榔,甚者,日至十数枚。盖瘴疟之作,率因饮食过度,气滞痰结,而

槟榔最能下气消食去痰,故人皆狃于近利而暗于远患。此颇类北人之食酪酥,多致肤理缜密

,一旦病疫当汗,则塞而不得出。峤南地热,食槟榔故脏气疏泄。若一旦病瘴当攻发,则虚

羸而不能堪。所以土人多瘠而色黄,岂全是气候所致。盖亦槟榔为患,殆勿思耳。

二、《本草》载三人触雾晨行,饮酒者,独不病。故北人度岭,率相勉饮酒,而迁客羁

士,往往醺酣以自适。且岭外酒价尤廉,贩夫役卒俱得肆饮,咸谓可以辟瘴。殊不知少则益

,而多则滋瘴之源也。何以言之?盖南土暑湿,嗜酒则多中湿毒,兼以瘴疟之作,率因上膈

痰饮,而酒则尤能聚痰。岭外谚云∶莫饮卯时酒,莫食申时饭,诚摄生之要也。可见酒之为

物,能辟瘴以生人,亦能滋瘴以害人。然则生也、死也。非酒也,顾在人也。

三、广南每以暑毒为患者,盖一岁之间,暑热过半,使人难避而易犯,凡起居饮食少失

节度,则为暑毒所中,道途之间,尤多冒暑。故土人于暑时,相戒勿出。且遐荒之境,道路

崎岖,而传舍饮食,皆不如欲。所以自北初至者,皆云不习水土而病,及既还,则又谓之回头

瘴。大率得之道路劳倦,冒犯暑气,与夫饮食居处失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