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几枯荣（4）

向他席卷而来的是爆炸的气浪。林思行的面孔一瞬间就在他眼前消失了。谢瞻知道，这是因为他猜对了，自己和在场仅有的，听到了陨石秘密的明辙，二人触发了量子锁，被锁入了独立空间。于此同时跟来的，还有被明辙引动的爆炸。谢瞻在那一瞬间，脑子里只有林思行留在他目光中的最后的表情。除此之外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没有时间想，整个人被爆炸的热量裹挟，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十分混乱的空间。上一次被量子锁拉进来的时候，是他主动找到林思行。那时两人所在的是一片不分上下的白色空间，但这一次……空间混乱至极，有不同人的身影在谢瞻眼前闪烁分离，每个人都和自己的多个重影层层嵌套，遍布的细节直延伸到无尽的核心。他看得眼花缭乱，很有些恶心，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逃避无限细节，得到片刻的休息。“你醒来啦。”一个声音，比那些纷乱的声音都清透，穿过混乱，进入谢瞻的耳中。那是一个他熟悉的声音。谢瞻睁开眼睛。于此同时，空间里那些纷乱的画面都被定格，而后模糊了起来。这对他的视力很友好，谢瞻眨眨眼，感觉到大脑适应了这种模糊的概念化处理，又能视物了。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随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惊讶还是并不意外，看到了苏榕榕的身影。老教授身穿黑色的长呢子风衣，头发花白，戴着金边眼镜，眼角含笑。看到谢瞻转过头，她抬起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向他招了招。“来。”苏榕榕亲切和蔼地说。于此同时，围绕在她身后的景色变化，变成了仿佛某个校园里的一角。身后立着高大的银杏树，树叶金黄与墨绿交织层叠，地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叶子。树下的小路边，有个木制的长椅，上面也洒了几片落叶。苏榕榕轻轻拂掉那些叶子，自己在长椅上坐了下来。这场景，就好像在某个大学里，学生路遇熟悉的教授，在长椅上和他坐下聊自己的心事一样。谢瞻站起身来，向她那边走去。每走一步，他就离自己身周的，无尽细节的混乱空间越远，而离苏榕榕…

向他席卷而来的是爆炸的气浪。

林思行的面孔一瞬间就在他眼前消失了。谢瞻知道，这是因为他猜对了，自己和在场仅有的，听到了陨石秘密的明辙，二人触发了量子锁，被锁入了独立空间。

于此同时跟来的，还有被明辙引动的爆炸。

谢瞻在那一瞬间，脑子里只有林思行留在他目光中的最后的表情。除此之外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没有时间想，整个人被爆炸的热量裹挟，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十分混乱的空间。

上一次被量子锁拉进来的时候，是他主动找到林思行。那时两人所在的是一片不分上下的白色空间，但这一次……

空间混乱至极，有不同人的身影在谢瞻眼前闪烁分离，每个人都和自己的多个重影层层嵌套，遍布的细节直延伸到无尽的核心。他看得眼花缭乱，很有些恶心，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逃避无限细节，得到片刻的休息。

“你醒来啦。”

一个声音，比那些纷乱的声音都清透，穿过混乱，进入谢瞻的耳中。

那是一个他熟悉的声音。

谢瞻睁开眼睛。

于此同时，空间里那些纷乱的画面都被定格，而后模糊了起来。这对他的视力很友好，谢瞻眨眨眼，感觉到大脑适应了这种模糊的概念化处理，又能视物了。

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

随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惊讶还是并不意外，看到了苏榕榕的身影。

老教授身穿黑色的长呢子风衣，头发花白，戴着金边眼镜，眼角含笑。看到谢瞻转过头，她抬起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向他招了招。

“来。”苏榕榕亲切和蔼地说。

于此同时，围绕在她身后的景色变化，变成了仿佛某个校园里的一角。身后立着高大的银杏树，树叶金黄与墨绿交织层叠，地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叶子。树下的小路边，有个木制的长椅，上面也洒了几片落叶。苏榕榕轻轻拂掉那些叶子，自己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场景，就好像在某个大学里，学生路遇熟悉的教授，在长椅上和他坐下聊自己的心事一样。

谢瞻站起身来，向她那边走去。

每走一步，他就离自己身周的，无尽细节的混乱空间越远，而离苏榕榕身周的那片大学校园越近。

等他在长椅上坐下时，再回过头去，已经看不到那片混乱的空间了。

苏榕榕带着笑意，看着他。

“……刚才那是什么？”谢瞻有无数个问题，但不知为何，首先问出来的是这个。

可能是因为他隐隐知道原因。

苏榕榕轻轻叹了口气：“你猜到了，不是吗？这个结局你还是不甘心，因此又开启了循环能力，进入了高维空间。只是这一次，循环还没有开启，就被打断了，因为……”

“我的生命支持不住了。”谢瞻低声说。

苏榕榕点点头：“是的。再来一次循环，你会死。”

谢瞻点点头。

他早有猜测，因此并不意外。如果让他选择，他自然是不会开启这次循环，让林思行活下去就够了，没有必要让那人看着自己死掉。

但看来这机制果然不受他自己的主观意念触发，唯一的触发条件是他无法控制的遗憾。

“是您帮我吗？”谢瞻问道。

苏榕榕毫不隐瞒，点了点头：“我终止了循环的进程。也幸好你在同时触发了陨石的量子锁，它和循环碰撞，创造出了这个时空的缝隙，因此我才有了操作的空间。”

谢瞻笑了一下：“您能送我回去吗？”

苏榕榕耸耸肩。

他本来也没抱希望，因此对这个回答也没什么失望的情绪，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也就是说，就算循环没有终止，爆炸已经过去，但……我和明辙到底还是被关在了量子锁里。”

“是这样。”苏榕榕轻声回答。

谢瞻点点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望着从银杏树上飘落的叶子发呆。

过了片刻，他轻轻问：“您究竟是什么？我大概也猜到不是您说的外星生物这么简单，但我还是不知道，之前也……”

……没有机会和林思行好好讲一讲，听听他的看法。

这半句话他没说。谢瞻在努力控制，尽量让自己少去想他，不然徒增难过，在这个时空下没什么好处。

苏榕榕很和蔼地一笑。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算说谎。”她说道，“我的确不是地球上的生命，但我也并非被陨石带来的其它生物。那些小家伙是，我不是。我算是……陨石本身。”

谢瞻询问地向她转过头去。

“你现在知道了，陨石本身有一定程度的自我意识。”她说，“意识是一种类似于量子的运动的存在……正反两种能量相互叠加，相互纠缠，我是其中一种，而明辙身上的是另一种，或者用你们人类更能理解的比喻……”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算是陨石的‘容心’，而引导明辙行动，并打算吞噬你们全员，回收能力的，是‘直念’。有点类似正邪，但并不是你们人类理解的那个概念。”

谢瞻一言不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最早应该是100多年前？具体的日子我实在记不清了，”苏榕榕说，“我们原本是……你们地球的正式命名，应该是星系团阿贝尔2667，我们曾经是那个星系的一颗小行星。后来我们所在的恒星坍缩，失去了引力的我们变成了宇宙间的流浪者，最后阴差阳错，一点点来到你们这里，以零散碎片，流星和陨石的方式来到地球上。在我们那个星系，时空的概念和地球不太相同……简单来说，我们就是携带着那些特殊的时空能量来到这里，自身的磁场和引力扰乱了地球的时空关系，因此带来了你们各自的能力，和围绕着北地群岛的诸多异象。”

“在我们那里，行星本身就有一种自我的微观运动……也就是和你们人类的意识差不多的一种东西。因此当我们的主体坠落在北地群岛之后，我和‘直念’就一直在思索如何重获生命。当然这个生命的概念和你们的理解也不太相同，我们倒不是想变成人类，而是想重新找到一颗恒星，作为行星的主体，继续延长我们本该漫长的生命。”

谢瞻点点头。他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也能基本懂得苏榕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