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相逢2(1 / 2)

第四十一章不相逢(2)

等了十几分钟后,澹台屏和徐君知从隔壁回来了。“那两人都在房间里,没有什么异常。”澹台屏说。不知道她对徐君知说了什么,对方现在一脸惨白,进了房间就颓然陷入了椅子里,双手抱头。“我出不去了,”他抬头看着谢瞻,面如死灰,“我不想死在这里……”谢瞻看了看他,原本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闭嘴了。这个问题他现在也无解。即便他们找到了爆炸源头,以某种方式消除了爆炸,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还能做什么。就算他们能消除爆炸,回到岸上……难道他要同另一个自己一起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吗?林思行在的时候,他心心念念都被对方占据,反正最大的愿望不过和他死在一起,过得不论朝夕。现在他没在身边了,谢瞻才发现他们在这艘船上举步维艰,处处都是陷阱。一个不慎就踏进深渊不说,即便解决了眼下的问题,也只是像在黑暗中举着手电,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圈。而前方浓重的黑暗,依然在静静蛰伏,需要一次又一次地解决接踵而来的问题。自己被他保护得太好了……小时候是这样,到了现在,也依然是这样。澹台屏没有理会徐君知,走到了谢瞻身边坐下,对他抿嘴一笑。“还有三个多小时。”她提醒道。谢瞻点点头:“你需要休息吗?我反正在……之前就睡了,现在是不困的,我可以六点半把你叫醒。”“不用,”她轻轻地说,“我上次休息,离现在也不久。”她随之抬起头,往徐君知那边看了一眼。“徐律,倒是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呢。”徐君知双眼无神地看向她:“我现在怎么……”这句话没说完,他就闭上眼睛,直接栽倒在门口的沙发上了。谢瞻一怔,随后发现徐君知没什么事——他栽在沙发上,呼吸规律,不知被澹台屏做了什么,径直陷入了昏迷。“哟,发作得正是时候。”澹台屏说。谢瞻转头看向她。“别误会,”她接触到谢瞻的目光,摇摇头笑道,“我现在除了周子煦,不杀人的。”她此时是长发,眼波流转,仍然戴着那副银色框架的大眼镜。谢瞻垂下眼睛看到她的手指,他曾有一次在次空间——…

等了十几分钟后,澹台屏和徐君知从隔壁回来了。

“那两人都在房间里,没有什么异常。”澹台屏说。

不知道她对徐君知说了什么,对方现在一脸惨白,进了房间就颓然陷入了椅子里,双手抱头。

“我出不去了,”他抬头看着谢瞻,面如死灰,“我不想死在这里……”

谢瞻看了看他,原本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闭嘴了。

这个问题他现在也无解。即便他们找到了爆炸源头,以某种方式消除了爆炸,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还能做什么。

就算他们能消除爆炸,回到岸上……难道他要同另一个自己一起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吗?

林思行在的时候,他心心念念都被对方占据,反正最大的愿望不过和他死在一起,过得不论朝夕。现在他没在身边了,谢瞻才发现他们在这艘船上举步维艰,处处都是陷阱。一个不慎就踏进深渊不说,即便解决了眼下的问题,也只是像在黑暗中举着手电,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圈。而前方浓重的黑暗,依然在静静蛰伏,需要一次又一次地解决接踵而来的问题。

自己被他保护得太好了……小时候是这样,到了现在,也依然是这样。

澹台屏没有理会徐君知,走到了谢瞻身边坐下,对他抿嘴一笑。

“还有三个多小时。”她提醒道。

谢瞻点点头:“你需要休息吗?我反正在……之前就睡了,现在是不困的,我可以六点半把你叫醒。”

“不用,”她轻轻地说,“我上次休息,离现在也不久。”

她随之抬起头,往徐君知那边看了一眼。

“徐律,倒是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呢。”

徐君知双眼无神地看向她:“我现在怎么……”

这句话没说完,他就闭上眼睛,直接栽倒在门口的沙发上了。

谢瞻一怔,随后发现徐君知没什么事——他栽在沙发上,呼吸规律,不知被澹台屏做了什么,径直陷入了昏迷。

“哟,发作得正是时候。”澹台屏说。

谢瞻转头看向她。

“别误会,”她接触到谢瞻的目光,摇摇头笑道,“我现在除了周子煦,不杀人的。”

她此时是长发,眼波流转,仍然戴着那副银色框架的大眼镜。谢瞻垂下眼睛看到她的手指,他曾有一次在次空间——平行世界里,见过这双手拿着一把小锤,取了周子煦的性命。

“你身上是一直带着杀人的道具吗?”他突然地问道。

“嗯,当然啦。”澹台屏轻轻一笑,“我得时刻准备着杀掉他,或者被他杀掉呀。”

时针慢慢地走过了四点。在黎明前夕的昏暗天色下,澹台屏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精细的裁纸。

谢瞻一怔,目光停留在上面。

“怎么了?”澹台屏转头。

谢瞻想了想,如实开口:“你和周子煦,是有一对量子纠缠的无限符号裁纸吗?”

澹台屏看着他。过了半晌,对他微微一笑。

*

你小时候玩过虫子吗?

就是那种很常见的小事——扯掉蚂蚱的后腿,划破蝴蝶的翅膀,用水冲散蚂蚁窝,把甲虫的腿一条条拔掉,看它们在地上翻滚挣扎,怎么都站不起来。

这些事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做,几乎所有的孩子,在六、七岁的时候都做过。

不过别的孩子长到十几岁,基本都不玩了。二十多,甚至会制止别的小孩子玩,害怕扯掉翅膀的时候蝴蝶在手里挣扎的模样,说虫子也会疼,这样很残忍,是虐待。

妈妈告诉我说,这是因为小孩子长大后,有了同情心,会共情其他的生命,因此没法做出像小时候那么残酷的事情。

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年龄是11岁。

我没有告诉她的是,我没有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逐渐开始觉得虫子也会疼。

对我来说,扯掉蝴蝶的翅膀,大概和爸爸把你推下楼梯时的感受一样——平静,习以为常,甚至觉得有点无聊。

你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我在房间里写作业。爸爸揪着你的头发把你拖进卧室,骂你,打你的声音不算大,而你哭叫的声音太响,我觉得不甚烦闷,戴上耳塞也隔绝不掉。

等到很晚,你们才安静下来。每一个这样的夜晚,都没有人来管我睡了没睡。

大人总是这么粗心大意,不过身材魁梧了一些,其实处处都是弱点,破绽百出,比蝴蝶好抓多了。

所以那时我想,杀掉你们当中的一个,可能也不比扯掉蚂蚱的后腿困难到哪去。

我决定杀掉父亲——也不为别的,因为杀掉你的话,他可能会对我警觉,而我自信在你们清醒的时候,可以对付你,却没有信心保证打过清醒的男人。

总而言之,在我11岁的夜晚,在我父亲家暴母亲之后的深夜,我独自一人带着菜刀,走进了父母的房间。

只是那时候我还太小了——不知道杀人没有那么容易,不是一刀砍上去就能结束的功夫。现在想想,就算那天一切顺利,我也大概率杀不掉父亲。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因为当我走进父母的卧室的时候,看到的是——他。

一个男人。坐在我父母床前的椅子上,背对着我,在仔细盯着我父母瞧。

察觉到我走进来的动静,他回过头,而我及时地把菜刀藏在了身后。

那是个老人。一头斑白的头发,脸上爬满了皱纹。他好像没想到这个家里还有第三个人,看到我进门时愣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在我面前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