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没搭理,撂下茶壶,系了围裙去院子里。
“穷酸娘们儿!”大刚不乐意了,“你不懂享福?”
“享什么福?你遭报应!”小慧瞪他。
大刚挥手,懒得和她吵,“我老婆十九岁嫁给我,结婚十四年了,终于过上好日子了,有钱了她心里又不踏实。”他斟了三杯茶,“和你们比不了,你们是大款,我在红杏村是老大了。”
何桑方言比较生涩,结结巴巴的,“大哥发财了?”
大刚得意,“发了一笔意外之财。”
皖西县一共有十六万人口,每个村的方言不同,何桑是正宗老市区的口音,不过演话剧要求原声台词,发音、气息的标准很严格,因此她苦练出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梁纪深偶尔蹦出京腔,多数也讲普通话。
他在一旁含笑凝视何桑,她面颊绯红,额头也冒汗。
话剧院的同事来自五湖四海,各地的方言她学了肤浅的皮毛,越着急,嘴皮子越是不利索,索性大杂烩,一句至少混合了一两种方言,大刚也听得云里雾里,“你叔叔在红杏村?”
“我叔叔娶了红杏村的媳妇,他是倒插门女婿。”
梁纪深没忍住,捏着水杯笑出声。
“我建议你去市区的工地上打听,红杏村的男人都是建筑工,以前给广和集团打工,广和集团养活了我们村。”大刚随手嗑瓜子,“我是中间人,负责在村里招聘,工地要十个,我凑齐十个,然后赚人头费。”
梁纪深笑意淡去,盯着大刚,“你招聘完,联络谁。”
“包工头或者广和集团的秘书,不固定。”大刚回忆了一下,“负责结账的是同一个女人,姓倪。”
何桑喉咙一紧。
倪红。
倘若她参与了,那么广和集团起码有一半的工程,幕后人物是梁迟徽。
倪红是云海楼的法人,梁迟徽身边的头号红人,油水不够肥,排面不够大,她轻易不下场。
一单接一单连续的大生意,油水足,她才肯出面。
梁迟徽不信任别人,相比之下最信任她。
广和集团的善后处理,百分百也是托付倪红。
何桑迫不及待,“那护城楼...”
梁纪深忽然搂住她,掐她腰,暗示她绕过敏感话题。
她改口,“村里承包了多少工程?”
“广和集团旗下70%的工程,建筑工是红杏村的村民,另外30%是长陵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