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正是她被院长妈妈捡到的时间。
她不自觉攥了攥拳头,尽可能平心静气地问:“他是生病去世的?”
赵管家合了合眼,略显痛苦:“不,他是出车祸……”
他猛地睁开眼,怒视向阮倾:“就是在去找你的路上出的车祸!”
阮倾轻挑眉梢:“哦?”
赵管家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下心情,这才继续说:“就是因为你……你走失了,整个阮家所有人都在找你!包括我父亲!他就是在一个雨夜去找你的路上,在盘山路上撞到了大货车,车毁人亡!”
赵管家咬着后槽牙,看阮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阮倾看着他眼底浓重的恨意,毫不退让:“我很惋惜你父亲的死,但你没必要恨我,要恨,就恨那个让我走失的人。”
赵管家一怔,皱起眉头来,很不能理解地看着阮倾。
阮倾表情平淡,反问道:“不是吗?十五年前,我三岁,三岁的小孩能跑远到哪里去?我是在福利院长得的,并没有被人贩子拐走,而南城福利院距离阮家有多远?是我一个三岁孩子能走失的地方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赵管家有些失神。
他怔怔地看着阮倾,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他不得不承认,阮倾说的有道理。
既然没有人贩子,那阮倾一个阮家的大小姐,出门都有专门的司机和保姆陪着的,她怎么可能会走丢?
赵管家沉默着,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阮倾突然转头看向后座的赵辞,对李岩说:“让他开口,我有话问他。”
李岩听得云里雾里,他想不太明白,自己母亲到底卷进了怎样的豪门斗争中。
他有些僵硬地把赵辞嘴里的袜子拿走。
赵辞:“呕——呕——”
阮倾轻叹口气,递给他一瓶水。
赵辞推开车门,反复漱口数次后,这才感觉好一点儿。
他已经没有跑的力气了,虚弱地靠在车座上,目光发直地看着阮倾:“你……你……你要问……什么……”
阮倾看他这惨兮兮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丝毫怜悯。
她问:“王玉梅到底是为什么被转院的?”
赵辞眸色一紧,他瞥了眼前座的兄长,依旧说:“她恶意伤害护工……”
“李岩,再给他塞上。”
“哎、哎!”赵辞无比惊恐,用尽全力挥舞着手,“别、别!”
阮倾收回视线,看向赵管家:“让你弟弟说实话,或许我们都可以达到目的。”
赵管家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仍有些不确定:“你和我?有什么共同目的?”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父亲车祸的真相吗?”
阮倾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管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赵管家看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强有力的大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阮倾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继续说:“我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事是比认贼作父更痛苦的了,你觉得呢?”
这话已经不能算是暗示了,根本就是在告诉赵管家,他一直奉为好人的阮老太太,就是害他父亲的始作俑者。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赵管家愤怒不已,瞪着猩红的双眼,把座椅拍得砰砰作响。
阮倾低笑一声:“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不信吗?”
赵管家的手僵在了半空,再也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