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绰不想回头面对发飙中的白凤宸。

这件事，虽然事出有因，但终究逃不开意气用事。

白凤宸最不喜欢的，就是她滥杀无辜。

别的事，他都可以不管，可这种事，是底线。

他从始至终，都希望她能做个名义上的好人，不要再沦落到众叛亲离，万劫不复之地。

“裳儿……”

白凤宸在身后唤她的声音，俨然是已经克制地将脾气压了下去，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沈绰却不回头。

“是他们先动手的！我打回去，有什么不对？”

沈绰倔强昂了昂头，不理他！

白凤宸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心痛，微微叹息。

“好好的人间日子不过，非要闹腾着下地狱，你是何苦？”

她若是到了万劫不复那一日，他陪着她一起堕.落沉.沦倒也无妨。

只是，但凡还有一线希望，携手逍遥人间不好吗？

奈何，沈绰偏生就是这样极端性子，无论他怎么管，都管不住。

对人好，便是一门心思的好到极致。

对人恶，便是杀你全家，灭你九族，打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沈绰咬着下唇，小声儿嘀嘀咕咕赌气：

“语重心长，废话连篇，想给我当爹？年纪大就是烦！”

结果，白凤宸被听见了一知半解，“沈天妩，你说什么？？？”

他刚想好好跟她说句话。

结果她嫌弃他老？

老得像她爹？

还嫌他烦？

他的银发无风而动，雪白的阔袖，微微鼓动。

“没说什么。老牛吃嫩草，谁老谁知道！”

沈绰向天翻了个白眼。

白凤宸：……！！！

他这刚刚压下去的脾气，又上来了，索性赌气暴躁道：

“好，从今以后，孤以后再也不管你这嫩草！”

说罢拂袖就走，与沈绰擦肩而过，头也不回。

生气是次要的。

伤心了是真的。

再自信，再强大的人，也承受不了来自至亲至爱的嫌弃。

白凤宸的背影，有几许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