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宸回到书房,不准左右跟着,反手带了门。
之后,沉沉吐了口气,稍稍平息方才强压的怒火。
袖底,手掌中,浓沉的黑雾渐起,滚滚翻腾叫嚣,轰地向地面贯穿而下!
没多久……
骨碌碌碌……
顺着黑雾,滚出一颗白花花的骷髅头。
接着,爬出一副披着破烂黑袍的骨架,摸摸索索,找到自已的头,抱在怀里,朝着门口鞠了一躬。
已经端然坐在上方的白凤宸,咳了一声。
骷髅顿了一下,额,弄错了。
于是,又转过身来,对着白凤宸,躬身一礼。
是魇洲暗帝的死灵武士。
白凤宸斜倚着宽大的座椅,神情不见喜怒,指尖把玩着一缕黑雾,“镜子带回来,人……,处置掉。”
咔嗒!
被骨架子抱在怀里的骷髅头,咧开嘴,笑得阴惨惨。
死灵消失。
白凤宸掐灭手中的那一缕黑雾,依然不开心。
没娘就可以在他的裳儿面前卖可怜?
吃准了裳儿在母子亲情这一块,有个过不去的坎儿?
讨厌!
但是,澹台镜辞不是不懂事的人。
定是千面魔先动了心思。
那么,又是谁这么大胆,敢教唆这个死女人呢?
谁对登神之事,了解得这么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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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祖龙徽,被沈绰从天衣百纳中强行招出来,重重丢在地上。
一条火蛇,蜿蜒顺着他的脚边爬行,将人缠绕着捆了起来。
沈绰坐在妆镜前,修指甲。
“是等本座用刑,还是你自已说?”她头也不抬。
镜中,被火蛇死死锁住,动弹不得的祖龙哈哈惨笑,“怎么?小龙崽子的登神之路被截断了,恼羞成怒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吗?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妇人之仁,因为,你始终是个女人!”
“是啊。”沈绰轻描淡写地吹了吹指甲,“我是女人,女人为了自已的崽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话音方落,捆着徽的火蛇,开始缓缓缩紧。
屋子里,传出皮肉烧焦的声音。
火蛇如一根烧红的长长锁链,嵌进皮肉。
祖龙狂笑,“哈哈哈……,耀啊,随意啊,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这样,你那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儿子,就可以随我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想死还不容易?”沈绰挑起眼帘,从镜中看他,“你若是想死,早就死了,还会忍辱偷生活到现在?堕神,呵呵,说得好听,曾经是个神,说得难听,不过是被人从神域踢下来,没脸见人,苟且偷生的!”
徽戳她的软肋,她就狠狠反戳回去!
“你……!”祖龙果然被触动了。
沈绰站起身,那火蛇就随着她的脚步,在徽的身上游移,所经之处,尽是天火灼烧的焦痕。
虽然不至于立死,却是眼睁睁看着皮肉化成焦炭的痛楚,刻入骨髓。
“是你挑唆了千面魔对不对?她是个死过一次的女人,又母子分离那么多年,如今最怕的,便是再死一次,再一次母子分离。所以,你挑唆她,求澹台镜辞带她走,本座猜的,有没有错?”
祖龙狂笑,“你虽然记性不好,但是,脑子总算没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