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绰伏在白凤宸的脊背上,两人许久都没说一个字。
她知道他在生气。
可是,却依然对她一个狠字都没有。
还亲自背她回去。
“凤宸哥哥……”沈绰终于软软糯糯唤了一声。
白凤宸听在耳中,颇为一振。
“又有什么事有求于你的凤宸哥哥?”
“才没。”沈绰嘀咕,“我想问,化龙的时候,是很疼的吧?”
白凤宸托着他的手,指尖微微一颤。
“所有人都嘲笑孤是痴人说梦。但是,孤做到了,不惜一切代价!”他的眼睛,盯着前面的路,眸光之中,血色渐浓。
沈绰温柔揽着他的肩头,“其实,你已经成就了不世功业,证明了你自已。能否化龙,并不是最重要的。”
“不世功业?呵。”白凤宸笑得有些凉,“区区白帝洲而已,不过是用来替白子卿撑门面。孤不喜欢自已的生父,终日被人耻笑。”
沈绰没再多说什么,轻轻将脸颊枕在他肩头。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
一个七岁就被父亲抛弃了的孩子,若说心中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一个男人,疆场杀伐,一统天下,心中没有野心和杀戮,也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以为,白凤宸守护龙渊皇帝的江山,是真的出自单纯的对父亲的崇拜。
他对所谓的宏图霸业无欲无求,只是因为活得太久,看得太多,早就不稀罕了。
原来,事实根本不是这样,他只是为了证明自已可以化龙,残忍地将真实的人性割舍掉了罢了。
沈绰一阵心疼,手臂用力将他抱了抱。
如果那个黑暗的也是他,她愿意接受。
如果那个残破的也是他,她也愿意接受。
只是,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该由他自已做决定,而不是任由黑暗的一面为所欲为,让他做下连自已都无法面对的错事。
回了寝殿中,白凤宸小心将沈绰放下,温声道:“以后有什么想知道的,自已来问我,不要没头的苍蝇一样,满世界乱跑。你怎知旁人说的那些话,不是在骗你,害你?”
他将她捞进怀里,抱着那一颗漂亮又心爱的头,反复地揉,将她出门时匆匆挽起的发髻都揉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