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绰正找不到刚才威风的感觉,就听后面那一群老学究中,有人颤颤巍巍,疾声高呼:“主上,求主上为臣做主啊!”
是太学院司业,明翀,明是非,明玉莲她老爹!
嗷——!
明玉莲一见她爹哭了,立刻从另一头爬了出来,将方才沈绰打碎的花瓶划拉了几片抱住,爷俩哭哭啼啼,就要往白凤宸脚下跪去。
风涟澈长刀嗡地一横,挡在驾前。
沉声喝道:“退!”
俩人又只好唯唯诺诺,跪着退了几步,之后,重新嚎。
“求主上公私分明,替臣和臣的女儿主持公道!严惩蓄意伤人、大闹谦庐之人!否则,今后,我白帝洲太学院,还有何颜面教国子,诲天下?”
明是非豁出命去,以头撞地。
他一早听说女儿抱着御赐的花瓶出去显摆,就好生头疼。
这头还没疼完,就又有人来报,说不但花瓶碎了,人也被揍了!
这还了得?
花瓶的事倒还好,只要赖到沈绰头上就罢了。
可最心疼的幺女,平白挨了揍,这事儿岂能善罢甘休?
况且,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沈绰现在还不是摄政王妃,就算有朝一日是了,也不能随便蓄意伤人!
更加不可以将他圣贤太学之地的规矩,随意践踏!
董道理和尤分寸,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太学院里的学生,随便拎出哪一个,都是有头有脸,家大业大的主!
今日,若是一个未来的摄政王妃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明天,未来的天子皇后,是不是就可以任意杀人放火了?
于是,两人也跟着过来,跪在白凤宸脚前,“主上英明,请秉公执法,以正视听!”
其他学究先生,不管文的武的,全都呼啦啦跪下,义正辞严。
一时之间,沈绰一个人,成了千夫所指之地。
她:……!
原来,这才是白凤宸留下来的原因。
这些老古董,必定会举着秉公执法的大旗,相互偏帮徇私。
维护太学院的脸,就是维护他们自已的老脸。
太学院屹立不倒,他们的利益才能天长地久。
今日,白凤宸若是前脚走了,沈绰就算打架占了便宜,起因再占理,也一定会被这些浑身长牙的老头子用吐沫星子淹死,最后落得百口莫辩,声名狼藉的下场!
这场面,依稀有点像昆明宫那一场啊!
呵。
只是,今天,有白凤宸。
他淡淡浅笑,脸上略有倦意,将手从腮边收了,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没吭声。
余青檀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道:
“诸位老先生这是干什么?难道太学院中,学生殴架之事,前所未有?如今突然发生了,就不知该如何处置了?居然闹到要惊扰王驾的地步?若如此鸡毛蒜皮之事,都要呈报主上,这太学院,还要诸位何用?!!”
好一个犀利、聪明绝顶又不讲道理的余大人!
沈绰在那群老东西身后,对他挤了挤眼。
余青檀:呵呵,闺女和主上高兴就好,我讲不讲道理,无所谓。
董道理本来全身都是理,被这么一呛,忽然有点慌,连忙回道:
“余大人误会,太学院训诫森严,向来对于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者,严惩不贷!只是……,沈绰她,身份特殊……”
摄政王的未婚妻这几个字,他没敢说。
一是,白凤宸没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