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到站后, 北条夏树迅速拦了辆车, 风驰电掣地赶回横须贺市。
从分别的车站开始寻起,一整晚过去,不大的小镇被他翻了个遍,依然一无所获。他再度回到车站, 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整个人摇摇欲坠。
站台横栏上挂着几把雨伞,应该是粗心旅客落下的。
他转头瞥了眼, 被一把木质长柄伞里的反光物吸引了注意力。指尖挑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根链子,上面吊着个蜂蜜罐头的挂坠。
刚才黑泽阵给他打的那只玩具熊, 脖子上就系着这个蜂蜜罐头吊坠, 夏树拿下来递给他,开玩笑说这是奖励,黑泽虽然一脸嫌弃,还是不情不愿地收下了。
北条夏树捏着这个挂坠,忽然像被剥夺声带,彻底丧失了语言能力。
无论多么不喜欢, 黑泽从来不会乱丢他给的任何东西,哪怕是随手折的纸鹤, 哪怕只是一个玩具的配件。
天际线渐渐染上橙黄, 初升的阳光和煦而温凉, 他浸在逐渐变暖的光海中,却浑身冰冷。
北条夏树知道, 这冥冥中预示着他最害怕的事情可能已经发生了。
他坐在车站的长椅上休息了会, 继续寻找黑泽阵。
太阳再次落下, 夜色带着冰凉的风降临, 宣告夏树一整天的努力再次化作徒劳。
黑泽阵食言了。他既没有回来,也没有去横滨。
但北条夏树没有停下来。他从横滨回到东京,几个月的时间将境内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那个食言的人。缅因猫一直沉默而坚定地陪伴着夏树,这令他稍微好受了一点。
在黑泽离开后,沉默许久的游戏系统倒是恢复活力,陆陆续续地给他发布任务。北条夏树一概无视,直到某天,忽然想起一个人。
——水原麻衣。
这几个月中,北条夏树反复琢磨对方留下的信息,终于有了头绪。
他费了点心思找到那个女人。
“最近心情不好吗?”水原麻衣点燃一支果味女士烟,挟在指间,态度散漫,“找我是什么事呢?”
北条夏树开门见山,问:“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云似的飘渺烟雾,氤氲了她的明艳面容。
水原麻衣慢吞吞地说:“很久以前。”
“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比黑泽阵年纪小。”
“嗯。”
“你给我的银行卡。那个银行,可以存放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