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澄吧?三年前见着时还是个小娃娃,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你生得真好,这模样将宫里的娘娘都比下去了。”纪兰笑道。三年前纪澄脸上还有点儿婴儿肥,带着小姑娘的娇憨,如今抽了条,已经跟纪兰都差不多高了。
“姑姑。”纪澄又给纪兰行了一礼。
纪兰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不由想起了她娘家嫂子,纪澄的母亲。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豆腐西施,脸蛋倒是极漂亮,就是说话娇娇嗲嗲,对着谁都像在撒娇,卖弄风骚。
换做今日的纪家,断然不会让那种女人进门的,可当时纪家的生意还不过刚刚起步,她哥哥又喜欢得紧,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父母大人拗不过他,就只能娶了那么个东西。
如今纪澄继承了她娘的那管声音,粘糯得就跟沾了蜂糖似的,也不知道是想招惹谁。
纪澄敏锐地察觉到了纪兰的不喜,其实三年前她就有感觉了,当时她爹爹本有将她留在京里的打算,在沈府里教养一段时间,回到晋地时说亲也能被人高看几眼,但纪兰没接那个茬儿,纪澄年少心高气傲,自然也不愿意勉强留下。
只可惜世事弄人,心再高也硬不过命。
纪兰撇开纪澄,又同纪渊亲热地说了半晌话,让小丫头领他去了外院收拾好的厢房住下,等他姑父回来再让他去拜见。
留下来的纪澄则默默地跟着纪兰进了东次间——纪兰日常起居的地方,这里朴素得像个守寡数十年的寡妇的屋子一般。
纪澄知道纪兰的心事,那就是不愿意别人想起她是商家女出身,所以处处务求俭朴,绝不能让人将她和暴发户联系在一块儿。
只是未免过犹不及,纪澄暗自摇头。
纪兰在南窗榻上坐下,纪澄自然不敢坐在她对面,便择了纪兰下首那一溜玫瑰椅的第一张坐了。
纪兰斜靠在引枕上,颇为放松,可以说她是拿纪澄当自家人看待,但也可以说她是没将纪澄放在心上,连基本的礼遇也欠奉。
“哎,这几日为了筹备老太太的大寿,忙得人仰马翻的,我这肩颈上的老毛病又犯了。”纪兰抬手揉了揉肩膀道。
纪澄站起身走到纪兰身侧,“我给姑母揉一揉吧。”
“瞧你手腕跟细柳似的,可有力气?”纪兰笑道。
“姑母试了便知。”纪澄也微笑道,手上加了力气,给纪兰揉捏肩颈。
纪兰舒服地眯上眼睛,“不错,想不到阿澄你还有这一手,倒是个会伺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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