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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的脚步下意识地迟缓了,秦琬也有些惊讶。
她也是见过晏临歌的,在五年之前,由于晏临歌的样貌太过出色,她对那个自矜自傲,骨子里又有些自卑怯懦的少年印象深刻。如今再见到晏临歌,却发现他竟好似换了个人似的——昔日的稚气早已不见,岁月和磨难沉淀在这张成熟的面容上,化作凛冽的傲骨。就如同寒梅,经霜更艳,遇雪尤清。
晏临歌的视线移向二人,刚要下床行礼,才动了动身子,就觉胸闷非常,苍白的面孔上也带上了一丝不自然的潮红,险些喘不过气来。秦琬示意使女帮他顺气,同时也上前几步,叹道:“五年前,阿兄答应了晏郎君,为你和令堂放良,奈何……今日我来兑现承诺,还望晏郎君海涵。”
“多谢县主美意。”晏临歌避开了秦琬的目光,轻声道,“家母……已故去多时。”
安笙看似冷淡,实则感性非常,骨子里又有些少女心性未曾褪去,见晏临歌的神情,已然红了眼眶。
她冰雪聪明,如何不明白苏苒已爱晏临歌爱得要死要活?又不是委身于男子,只是对付一个爱慕他的官家千金罢了,晏临歌真要施展魅力,苏苒还不得死去活来,为了他与母亲兄长对着干?此举虽然风险极大,成功了却是光明坦途,晏临歌却不肯妥协,可见品行极好。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只因身份不够……
秦琬也明白,晏绮罗的死与苏家怕是有些关系,哪怕不是苏家人动手,十有八九*也因担忧儿子而起。若非如此,晏临歌也不至于心存死志,冷淡到苏苒几乎疯狂。
她对有风骨的人钦佩非常,明白晏临歌的心结出在哪,便直言劝道:“我听阿兄说过,令堂的愿望无非是你能放良,置几亩田地,娶一房妻室,生儿育女,香火有继。令堂见你安好,纵在九泉之下,也是安心的。再说了,过了三代,你的后裔若有幸参加科举,得个一官半职,列祖列宗也会欣慰的。”
按理说,儿子继承得是父系的香火,可晏临歌生父不详,秦琬这样说,显然就是将他当做了晏家的传人。想也知道,他的外祖曾以寒门子弟的身份做到了东宫属官,何等光宗耀祖,虽只是昙花一现,到底存在过。晏家若在后裔是贱籍的时候便绝了后,那该有多难堪啊!
听秦琬这么一说,晏临歌的眼里才渐渐有了光彩,他缓缓抬起头,看了秦琬一眼,眼中流露得是感激,眼底却蕴藏着最深的绝望。
买田置地,娶妻生子,这的确是他和母亲昔日的梦想。他们沉沦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