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没来由地让下人看了笑话,置李家的颜面于何地?”李万堂本已打定主意不和李太太做口舌之争,故此才避到盐场来。没想到一大清早,李太太带了一帮账房先生,气势汹汹地来到盐场,张口就要看这一年多的账簿,口口声声说是要盘账。
李万堂就算是再有心忍让,当着盐场上下这么多人的面也要拿出李家主事人的样子,当下板起脸,不许任何人开账房的门。
“不年不节,好端端的查什么账?再说我是李家的一家之主,且轮不到别人来查我管的账目。”李万堂看了一眼太太身后的李钦,双目不怒自威,“钦儿,这是不是你捣的鬼?”
李钦被父亲的目光看得身子一缩,李太太眉毛一挑,哂笑道:“谁心里有鬼还不一定呢。”
“越说越不像话。”李万堂一甩袖子,便要离开。
“等等。”李太太发话了,“我问你,钦儿和古家打赌,让他们一个月内凑齐一百万两银子把盐款结清,否则就滚回徽州老家去,此事你可知道?”
李万堂当然知道,两个儿子势同水火,就他本心而言当然难过,听到此事后,他很是希望古平原凑不齐这笔钱,这样就能离开江宁,回到徽州。反正古家如今有兰雪茶的生意,一生一世也够吃够用了。最好古、李两家再不碰面,就此了了这段孽缘。
“钦儿本来已经断了他的财源,他却能在三天之内调集了一百万两的银行本票,真不知这个穷小子哪儿来的阔朋友!”李太太紧紧盯着自己的丈夫,一字一顿地说。
李万堂恍然大悟,原来妻子是怀疑自己将盐场的收入给了古平原,夫妻相疑到这个份儿上,也着实令人心寒。
“我接到钦儿的报信,就已经命人查了咱们家在北五省的所有生意,既然那边的账目清楚,我就不得不看看盐场的账了。”
“盐场的账目也是一清二楚的,就不劳太太费心了吧。”李万堂声音很是生硬。
“好,你不让我查是吧。”李太太吩咐一声,仆从过来将铺了金丝猴皮的椅子抬到落锁的账房门口,李太太稳稳当当坐下。
“我要是不能进这个门,谁也别想进!”
李万堂登时气结,心知如不让步,今天这事儿必定无法收场。他点点头,将一串钥匙甩给李钦。
李钦一向畏惧父亲,但他也想知道古平原那一百万两银子究竟是不是出自李家盐场,到底与父亲有没有干系,然而他一想到倘若真是父亲在背后给古平原撑腰,那接下来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