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皮靴不断在这片山岩的草皮上揉辗着,将脚下这片草皮踩得趴下。靴子的主人坐在一块天然的岩石上,这块石头不大,恰好放得下男人的屁股而已。男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包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不知怎的烟掉到了地上,他骂了声捡起来,胡乱塞进嘴里,然后把烟点着。
当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充实时,他才放松下来。就在这时,眼中有什么东西闪光。男人机敏地捕捉到这阵亮光,看去,原是飞车装甲外壳的反光。男人叼着烟,拿起战术望远镜看去。视线里顿时闯进了几辆飞车,车型略有不同。前面开道那辆无疑是战术飞车,那车上安装的加农炮台可不是摆设。后面两辆则是普通的运兵车,属于小型的装甲车种,载运量不大。
三辆飞车上都涂有鹰兽狮身兽的图案,在巴比伦上,这个代表着贝思柯德的家徽足以受到任何家族的认知和重视。
男人兴奋地跳起来,吐掉香烟,伸脚踩了几下。然后用耳麦报告:“大哥,他们来了。”
“坐标?”图雷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
男人迅速报出一组坐标,然后收拾了东西立刻离开这个山坡。
此刻,艾伦正在其中一辆飞车里。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手挂在车窗的边沿,撑着下巴。虽然看向外头,可心神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这是难得的闲暇时间,不用考虑任务,不必思索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简单地放空脑袋,犹如回到了儿时那种无须思虑的时光。那时候,母亲兰妮撑起这个小小的家,生活艰难,可对艾伦而言。那时候才是最快乐的,纵使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即便他在各个阵营中已然小有名气,且受到各方拉拢。
可如果能够交换的话,艾伦宁愿用现在的一起,去换五岁前的时光。
窗外,一抹阳光从山峰后射来,刺痛艾伦的瞬间,他又记起了那个画面。
雪地、断指、戒指!
他叹了一声。
正开着车的战士奇怪看了他一眼,坐在旁边这个年轻、前途无量的少爷脸上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伤愁。战士无法理解,像他这样的人物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伤感?
就在这时,艾伦的耳朵轻轻抖了下。那一脸恍惚也瞬间被凝肃所代替,艾伦整个人坐得笔直,大叫道:“注意,空袭!”
旁边的战士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天空才隐约出现了压迫感。战士抬头,碧蓝的天幕上阳光灿烂,突然,在光芒中出现两个黑点,并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