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浮现出愤慨之色。瞪目与我的双眸较量;我亦平缓了眼帘。凉薄回视着她,一时殿内的气氛又冰点将至了凝固般的寒霜程度。
“两位夫人,鱼姐姐她才升霞。生前又喜静,不如就让她安静的离去吧。”田田婼出头道。
看我盯着她没有转移目光的样子,梦昙看了田田婼一眼,嘴角一撇、寒意笑了。
“这位夫人没有听到溪夫人不许咱们下人插嘴的命令吗,怎么你迎头赶上是不要命了吗?”
她戏问一声,又很快自我醒悟般“了然”了情况,装腔作势般道:“哦。奴妾想起来了,这位夫人好似出自齐国坊啊,她方才称鱼夫人为‘鱼姐姐’,必也是溪夫人的同宗了,难怪能够如此毫无忌讳。”
瞧把梦昙明白的,就跟田田婼的出现是有的放矢一样的自然。
我知道她在故意把田田婼放言的事态往我身上引。想要曲解说是我在袒护田田婼、所以田田婼才会如此的胆大。可我也不能就此发落了田田婼让梦昙逼迫我的事实得了逞,于是我任由她巧舍胡言。反问了她。
“昙夫人毫无忌讳,又是为何呢?是也有人为你撑腰呢,还有哪地的势力能够为你所用?”
戳到她的底细痛处,梦昙即刻翻了脸,她俏丽的面容憋得通红,露出一副我再说下去就与我拼命的架势。
“内宫王妃不许参政,溪夫人不会不知吧?”她冷问我。
魏国公主姬旦的身份是她的死穴,她会慌张,我一点都不意外。
浅浅一笑,我轻描淡写地回了她的话。
“昙夫人还知道不许参政啊,那就不用本宫再多言提醒了,好自为之吧。”
我没有点破她的身份,也没有再跟她争论下去什么是是与非,只是一语双关地给了她忠告,不知道她能否听出我在守株待兔状静等她动作的警示。
不过,她即使是知道我已经在提防她了,她也不会放弃她既定的仇恨和使命吧。
走出田田鱼的大殿,我狂吸了几口夏末温热的空气,对于刚刚板板硬硬出现在跟前的灵柩我十分痛心,却又不得不去接受。
“宫里就剩丽风了,你平日里叫人多照看些。”我说。
“喏。”洛葱扶着我,轻轻应下了。
缓步踱出去,我为田田鱼看似热闹、却实则冷情的送别仪礼感到伤悲:她的丈夫嬴政没有出现,女儿丽风病倒,儿子栗耳先她离去,双亲母国不在,这怯怯诺诺的一生,并没有为她带来多少有意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