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要浸入池子里,一天捞上三两池子,没几天手上就会长满冻疮;在三伏暑天,也会给伙计们窖上瓜果、备上绿豆汤、温水掺盐和糖当作饮子,因为在焙房不能开窗,烘纸时不可见风,且焙板比高热的人体温还烫……
这些都是小事,但当管事和掌柜的,必须要做!
人,匠人,才是宣纸的命!
一个小姑娘,没做过纸,没吃过苦头,没把一百零八道工序走完,她真的能懂吗!
赵管事抿了抿嘴角,双手背在腰后,因常年靠在砖混水槽旁腰部作支点使大劲,如今腰杆每逢阴雨天都阴痛得厉害,赵管事一夜未得好眠,眼圈发青,伸手再打一把南小瓜的前额,“我不是看轻姑娘!只是姑娘大多都没定性又娇气……”
南小瓜嘟囔一声,“论起没定性和娇气,陈五老爷,也不遑多让……偏见就是偏见,说再多也是偏见……”
赵管事一巴掌打到南小瓜肩上,“不许再去学堂躲墙角听课了!学到点词儿就乱用!什么黄什么壤!咱做纸的,关种庄稼什么事儿!”
南小瓜默默翻了个白眼:顶头上司没文化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显金战书接下,自然要花功夫准备。
正巧卷王钟大娘的集训营进展到实操环节,显金便跟着一块集训。
显金一上手,高师傅的面色就变了,凑拢李三顺轻声问,“贺掌柜练过?“
李三顺目不转睛地看显金的手上动作,“快了!力气要重!整个胳膊没下去!你是怕水里有蛇,还是怕这水吃人呀!”一边分出神来随意回答高师傅的问题,“知道我们家三爷吧?“
高师傅连连点头,“知道知道,那个不着调的二世祖!”
对这个评价,李三顺表示高度认可,点点头,“就那二世祖都被这丫头逼得每一旬至少来作坊上七天工——对自家老爹尚且如此,我们家金姐儿向来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除却月终算账、清仓,这丫头都在作坊里,每一道工序都是亲自上手做过的。“
高师傅哑然,愣了愣,“她……她能做来?”
李三顺奇怪地看了眼高师傅,莫名其妙发问,“你聪明还是我们家金姐儿聪明?”
高师傅悲愤:这是一个重量级吗!
李三顺转过头去,拿目光继续细抠显金动作,“你都做得来,金姐儿肯学,她凭啥做不来?”
高师傅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于是愉快地接受了李三顺这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