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于庆元五年六月的这一场动乱,在后世史书中,被视为庆元九年政变的先兆,但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
原因不难理解,因为这一场针对丞相褚淮的动乱,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被平息。
皇帝的虎贲军败于及时前来增援的北军之手,之后他便被送回到了太和殿内,以养病为由拘了起来。
之后洛阳城被暂时封锁,北军包围住了城内世家大族的府邸。
再然后,洛阳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褚相未再有什么动作,皇帝也无力再去做些什么。
常昀坐在东宫西殿之外的长廊上,靠着一根廊柱,懒懒的晒着太阳,偶尔看一眼手中握着的书卷,看着看着便愈发困倦了起来,索性将书盖在脸上,阂目养神。
“你倒是悠闲。”有人用冰凉的口吻这样对他说道。
“你怎么来了?”常昀坐起来,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
本该在东市赌坊逍遥的清河王今日竟换上了诸侯王的冕服,出现在了常昀面前。
“来看望我的儿子。”清河王说。
“你之前不是说,担心皇帝会不高兴,所以不来看我么?”常昀说。
然后才猛地反应过来,皇帝现在如同囚徒一般在太和殿关着呢。
“听说你做了桩十分了不得的事,所以我来看看你。”清河王的目光意味深长。
常昀忽然有些心虚,是真的心虚。
那日皇帝指责他的话又回想在他耳边,皇帝说他是常氏的罪人,而他的父亲,也正是姓常哪。
清河王远比自己的儿子要老练,常昀细微的神色波动和心中的想法根本瞒不过他。见常昀这样,他不犹嗤笑,“既然怕了,当初为什么要做?”
父亲站着,做儿子的总不好继续坐着,于是常昀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我并没有害怕,若说有,也只是害怕父亲您会生气而已。”
“言下之意是,假如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常昀想了一会,老老实实回答:“是。”
清河王为他的坦率震惊了一阵,看起来想要骂他几句,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该骂他什么。
“父亲也觉得我背弃家族,愧对先祖?”常昀替清河王将没骂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不是。”清河王却说:“我只是气愤我唯一的儿子居然脑子那么不好使。”
常昀哑然。
“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