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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军报被源源不断的送来洛阳。
这一场战争持续了四年,常昀都已经有些厌倦了。他懒懒散散的翻阅着,却忽然看到了另一则让他意外的消息。
西域生乱。
他盯着送到自己面前的纸张看了很久,思维一时间放空。
为他侍奉笔墨的宦官自然也看到了纸上内容,但他沉默着什么话也不多说。
次日朝会,西赫兰复起的消息,已经差不多传遍了每一个京官的耳朵。德霖殿上,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联西赫兰抗东赫兰差不多已是既定的策略,关键在于,以谁出使。
朝堂上为此吵成了一团,素来有暴虐之名的皇帝和手握重权的相国却都在这时沉默,任德霖殿上沸反盈天,一言不发。
散朝之后,常昀回到太和殿内继续百无聊赖的抱着黑猫看书,宦官上前服侍,有意无意的劝告常昀,不可让褚党中人出使——万一成就功业,日后想要除掉他们就更难了。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常昀往日里都不大搭理身边这些人,今日却难得的开口问道。
宦官不言。
“杀了相国,如何?”常昀蓦然弯眼一笑,目光森寒。
宦官谨慎的垂下头去。
“有很多人都想要杀他的,对吧。”常昀抚摸这黑猫的皮毛,喃喃自语。一个小小的阉人能和相国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身边的这些内侍,之所以坚持不懈的在他耳畔进言,不断的煽动他对相国的仇恨,那是因为内侍们背后的主子,想要杀了那个老人。
“来,你给朕出个主意。”常昀笑盈盈的望着内侍,“如果朕想要相国死,朕该怎么做?”
常昀明白自己的孱弱,他决定不了谁的生死。这些人当真是要借他的力量杀死褚相么?不,他没有力量,他们只是想要以他的名义,顺理成章的杀人罢了。
不妨听听,他们想要怎么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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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散去后,褚相没有回到尚书台继续处理国事,而是提早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他身体自从妻子死后就一直不是很好,最近这阵子更是旧疾复发,必须得好好休息才行。
府邸内空荡荡的,训练有素的褚家家奴就连走路都是求无声息的,像是纸做的人。
“阿念呢?”他在穿过空旷的庭院时,顺口问道。
“二娘子出去了。”洒扫的仆从恭敬的回答。
意料之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