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霜将目光从食盒与其中的石榴上收回来, 语气平静地问眼前的祝隐洲:“殿下,这些石榴是?”
“我剥的。”祝隐洲言简意赅道。
沈晗霜静了静。
她没想到祝隐洲不仅给她从家里带了石榴来,还亲自提前剥好了。沈晗霜方才以为会是哪位侍女经的手。
无论是沈家还是明家, 沈晗霜身边的家人都曾为沈晗霜剥过石榴,身为长辈的爷爷和外祖母也不例外。
家里什么都不缺, 本也不必由他们亲手做这些,但这是家里人对她的关怀与亲近, 沈晗霜也记在心里。
但祝隐洲那双提笔握剑, 翻动折子与书页的手, 从未做过这些事。
他心有丘壑,却开始将这些琐碎的事情也放进心里。
但以前没有过,如今有,沈晗霜也不需要了。
沈晗霜开门见山道:“那日, 殿下与我都拒绝了皇后的赐婚。我以为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已经彻底翻页了。”
祝隐洲定定地看着她,温声道:“我是拒绝了皇后的赐婚,但并非不想娶你。”
他只是不想让任何人插手自己与沈晗霜之间的事,却不代表着, 他会改变想重新娶她的念头。
但沈晗霜淡声回他:“可我不仅是想拒绝皇后的所谓‘好意’,也是想拒绝殿下的心意。”
看着他做的这些事情,沈晗霜已经相信祝隐洲的确是想挽回与她之间的关系。
但她不想。
沈晗霜并未触碰那些祝隐洲亲手为她准备的石榴,她起身离开前只留下了一句:“这些事情, 殿下今后都不必再做了。”
祝隐洲安静地立于沈晗霜身后, 只字不言,沉默地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行宫中的女眷们便一一搬去了青云寺。沈晗霜和春叶也被引路的侍女带到了属于她们的寮房。
沈晗霜和春叶的屋子挨着。沈晗霜都看过之后, 发现因为位置的缘故,唯独自己的寮房窗外是一片怡人的秋景。
而这一进院子里虽然还有好几间屋子空着, 却似乎再没有别的人搬来,其余人的寮房都离她这边有一段距离。
引路的侍女适时解释道:“皇后娘娘知道姑娘喜静,特意命人将这一处院子单独留给了姑娘居住,没再安排别的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