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听他训话要有意思得多。
被称作天子的那个人坐在上方,面容如同石像般僵硬,常昀几乎没有见这人笑过。照例还是由他们三人中年纪最大的济南王负责同长辈交谈。他和夷安侯全程负责安静乖巧。
好容易撑过了半个时辰,熬到了可以告退的时候。常昀带着隐约的欢欣和解脱感走出大殿,跟着两位兄长走下殿阶后一抬头,便看到了褚谧君。
都是皇亲国戚,还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褚谧君无疑也见到了她,在这一瞬间,常昀注意到她似乎又想要掉头就走,但当着济南王和夷安侯的面,她总不能如此无礼,于是停住了脚步,淡淡的朝他们三人点头致意。
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好像他们几个是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常昀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任谁被莫名其妙的厌恶后,都不会有多愉悦。
“你和褚家娘子闹矛盾了么?”济南王和他近乎同进同退,这些天有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也许吧。”常昀闷闷的说。
“如果是有什么误会,就去找她好好说清楚吧。”济南王温声提议。站在他身侧的夷安侯也满怀着期待和好奇望向了常昀。
“……不去。”常昀说。
***
日落之初,月升之时。
皇后坐在一扇漆雕描金屏风后,面前是一张紫檀小案,案上摆着一壶绿酒,两只白玉杯。
窗子被婢女推开,夏夜的清风涌入,带着远处不知名的浅淡花香。连枝灯被一盏盏点亮,驱散走了殿内的昏暗朦胧。
两名琴伎跪坐在屏风一侧,一人抚筝,一人鼓瑟,奏得不是宫里盛大恢宏的乐章,而是吴越之地的清商曲。
皇后听赏曲子的同时,自斟自饮。她对面没有坐人,可摆在那里的白玉杯却盛着满满一杯酒。
她难得有如此悠闲而又风雅的时候,侍候在殿内的侍女都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到她。
“皇后殿下。”在这样一个时候,却有人快步走入了殿内,打断了琴曲。那是个身量纤长,面容平平无奇的中年女人。在宫里侍奉的人,无论是谁,都常年带着半是谦恭半是温顺的笑,这样才能让上位者瞧见了心中喜欢。可这个女人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哪怕是在面对皇后时,也眉眼肃然。
“莺娘?”皇后抬头,看向了自己最贴身的心腹婢女。
“皇后殿下让婢子去查的事,已经查清了。”莺娘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