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6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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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午,全白费了!”

萧其臻促忙道歉,仔细检查画纸,迅速想出个补救的法子。

“请容我一试,或许还能保住这幅画。”

他征得春梨同意,挑了一只大楷笔,拿色碟调出几种浓淡不同的墨色,依次刷到被污水弄脏的位置,转眼扫出一片层次分明的水域。再用小楷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柔和波纹,又聊聊数笔添置几片生动逼真的残荷,硬是将难看的污渍改成了笔精墨妙的池塘。

春梨惊喜拍手:“大人能化腐朽为神奇,真好手笔。”

萧其臻正谦辞,桥边环佩叮咚,姗姗走来一位穿天青色竖领琵琶袖大襟纱袍,着嫣红马面裙,梳百合髻的绰约女郎。

他慌忙回避,听春梨叫“小姐”,方知是柳竹秋,不觉定睛细瞅,这下更吃惊了。

前两次见面柳竹秋都做男子打扮,又有胡须为装饰,巧妙掩盖了女儿态。今日恢复本来面目,虽不施朱粉,那丹唇玉颊,澄澈明眸已是逸韵风生,恰似闲花淡淡春,拥红梅之风骨,具海棠之清魂。

周围好像陡然转到三伏天,热得他脸发烫,头冒汗,低头侧身,不敢轻举妄动。

柳竹秋方才画图画得肚子饿,回房叫厨下送了碗汤面充饥。春梨惦记熬颜料的风炉快熄了,先跑回凉亭生火,她悠悠闲闲漫步走来,不意与萧其臻相遇。暗道不巧,却并不排斥,淡定地上前行礼。

“萧大人莅临寒舍,柳竹秋这厢有礼了。”

她行女子的万福礼,萧其臻越发无措,侧着拱了拱手,没有回话。

柳竹秋好笑:“大人并非初次与我会面,为何这般拘谨?”

萧其臻脸像涂了朱砂,窘道:“之前小姐都以男子身份示人,今日着女装,又在贵府内宅中,恕萧某不敢唐突。”

憨拙样逗笑了春梨,也让柳竹秋叹惋。

他就是这迂木的性格不对胃口,假如做了夫妻,今后在闺房内也一板一眼,绳趋尺步,岂不无聊透顶?

春梨看不惯他,直接取笑:“我只知道杨布家的狗是凭衣服认人的,没想到人也如此。③”

柳竹秋佯怒:“死婢子,胆敢戏辱贵客,怪我平日太惯着你,倒叫你忘了尊卑!”

春梨赶紧认错:“奴婢对萧大人只有敬佩,怎敢戏辱他?”指着画纸说:“小姐请看,萧大人刚才不小心将洗笔的污水洒在这画上,奴婢还以为画会作废呢。谁知大人妙笔回春,愣是将污渍改成了池塘,画得真是天衣无缝呢。”

柳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