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父亲恐已睡下!”
陈笺方往前走了两步,半侧过身,神情极冷,“那就从床上挖起来。”
陈左娘抹了把泪,“他们……他们嫌丢人……他们不来啊……”
陈笺方抬脚往老宅走,把话丢在了身后,“若不来,往后的祭田,恐怕再没有他们这房的份额了。”
少年郎背影被灯越扯越长。
显金忽而呆愣在原地,只觉这个少年的后背,料峭又棱角。
……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七叔祖并陈左娘他爹一脸阴沉地来了,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许氏。
陈笺方端坐上首,陈敷斜靠在并排的位置。
既有人接手,那就妥妥的陈家家务事了。
显金预备脚底一滑,顺势要溜,却被陈笺方眼神一扫,发话道,“拿钱的人,也留下听听吧。”
好吧。
就当她是参加联席会议的高级合伙人,兼财务总监。
陈笺方转过头请七叔祖和左娘他爹坐下,吩咐张妈妈泡茶,“……泡浓一点。给七叔祖那盏茶里加一根参须。今晚事多情冗,恐需他老人家硬挺一挺了。”
七叔祖看了眼陈笺方。
这十七八岁的后生,派头还真是足气呢!
“你叔祖年纪大,经不起折腾。”七叔祖双手杵拐,声音拖得很长,不满地看了眼坐在下首的陈左娘,“小小女儿的婚事,本已下过定、交换过庚帖了,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不过是两家商议不拢,如何需要半夜三更劳动长辈为之操心劳神?”
陈左娘脸色胀红,双眸垂下,双手不安地搅动绢帕。
陈笺方喝了口茶,再抬头,目光灼灼地沉声反问,“当真无事?”
七叔祖张口就答,“不过是支借五六百两银子!也值得半夜会晤?咱们陈家是出不起这份钱?还是主家苛刻,舍不得为旁支支出?”
陈笺方笑了笑,朝七叔祖拱了拱手,“支借?谁还?几时还?怎么还?”转头交代张妈妈,“劳烦张妈取笔墨纸砚来,咱们今天难得人齐,便将借条白纸黑字地誊下,谁也抵赖不掉。”
“够了!”
七叔祖“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气得眉毛高飞,“你妄为读书人!妹子有难,却不肯帮忙!对长辈不孝,对幼小不怜,你便是考中状元,也走不远、做不成好官!”
“啪啪!”
显金狠狠拍了两下桌板,比七叔祖声音还大,“你再说孝不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