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做逼宫夺位的事呢?”
“就是就是!你看这个孟岩昔,长得就阴阳怪气,心肠还这么坏……”
后边的话孟岩昔没来得及听就走远了。
这世上恐怕只有两个人知道,在他出城前一夜,川王妃曾找过他。而那两个人,一个是王妃,已死,一个是他自己,将死。
那晚,薛芸只问了他一个问题:“孟先生,若是失败,王爷可否无恙?”
而他至今仍然记得王妃暗含忧伤的眼眸和落寞的背影。
原来,这个一直默默忍受川王欺负和百姓嘲讽的王妃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她的心思玲珑剔透到对他们的谋划和举动了如指掌。
所以,王妃一走,他写了七个字放进锦囊,用作给川王的最后一计。
他扬天,无声地弯了弯唇角。又开始飘雪,他的目光却定在角楼上的那道身影上,隔得那么远,隔着纷飞的雪花,他却似乎能看到素珊高扬起的唇角,胸口上的五道指痕已经完好却突然间隐隐作痛。
羽林军又开始催他,他的脚却像生了根,怎么也拔不起来。
川王妃逝去的当天下午,孟岩昔也终被定罪——死罪,三日后行刑。
而川王,回府后,就抱着薛芸的尸身上了楼台,谁也不让靠近楼台半分,就那么披着薛芸为自己做的大氅,失神地紧紧抱住薛芸。
孟岩昔行刑那日,他已经不吃不喝近三天,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了,端着饭菜上去。川王没搭理,直到他听到孟岩昔的消息,眼睛终于动了动。
想不到啊,他为自己设想的结局反而落到了孟岩昔身上。
他还是没吃饭,哑着嗓子对管家说:“滚!别吵到王妃休息……”
王府里的下人开始心慌不安,王爷……王爷……是不是……疯了?谁也不知道,管家走后,川王抱着冰冷僵硬的薛芸无声恸哭,像个溺水的人却抱不到浮木那般绝望无助!
那孟岩昔呢?
押赴刑场前,他在角楼前的大广场上遇到了素珊。他笑问:“来送我最后一程么?”
素珊抬手,摸到他耳后,眼睛却看向宫门口囚车旁的洛家兄妹,说:“孟先生神通广大,认识的人也极多,我怕一不小心再来个金蝉脱壳,到时又让你祸国殃民!”
没摸到人皮面具,素珊满意收手,听到孟岩昔淡淡道:“死前能再听你一声‘孟先生’,无憾了。”
素珊一愣神,孟岩昔就被羽林军带走了。她看着拖着脚链走在雪地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