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 司霆接到沈明登的电话:“来我这喝一杯。”
“现在?”
“嗯。”
“这个点小秋都睡了吧?”司霆问,“会不会吵到他?”
沈明登哂笑:“他不在。”
司霆没多想,立刻应了:“行, 我带酒过去,你想喝什么?”
“都行。”
沈明登不爱喝酒,他不喜欢神经麻痹的感觉,失控被屏蔽在他的人生之外。
但现在却隐约有些失控。
太阳穴跳个不停, 过度工作引发的头疼不断叫嚣。
他从橱柜里取出两只酒杯,仔细地、缓慢地清洗,再用布擦干,放到茶几上,换了一身居家服。
司霆拎着两瓶酒来时,已近深夜十一点。
他脱了鞋子, 赤脚踩在地板上,随意往茶几旁的地毯上一坐, 废话不多说, 开瓶倒酒。
殷红的酒液汩汩流淌, 冷白的光倒映其中, 像血色漩涡里无法捕获的月光。
司霆推了一杯给沈明登,自己仰头灌下,歪靠在沙发沿上,颓唐而散漫道:“刚回来就陪我喝酒,够哥们。”
他举杯碰了一下,“谢了。”
沈明登端坐沙发, 晃了晃暗红色的酒液,默默饮下一口。
不好喝,有点涩。
“你说我朋友是不是太禽兽了?”司霆苦恼不堪, 又吨吨灌下一杯,“可他又忍不住。”
沈明登垂眸,冷清的荧光笼罩着他,眼尾处的飞扬似乎也淡化下去,少了凌厉,多了沉寂。
他捏紧酒杯:“不过一时醉酒,酒醒便清醒了。”
“醒不了。”司霆摇头。
沈明登目光冷冽:“是醒不了还是不想醒?”
“……”
司霆郁闷地瞪他一眼:“你个工作狂,万年单身狗,当然说得轻巧,等你哪天坠入爱河,看你想不想爬不上岸。”
沈明登又默默喝了一口。
“对了,卓萱回国了。”司霆明智地换了一个话题。
沈明登眼皮都没抬:“谁?”
“你可真是无情啊!”司霆摇头叹道,“她可是咱们那一届的校花,杜晟那小子追过她,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呢。”
“哦。”
“……你真不记得了?好歹人当年还对你有过意思呢。”
沈明登大学时就已经专注事业,一切爱恨情仇与他绝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