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看看宋重锦,又看看宋弘:“有句话,妾身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话若是问王永珠,王永珠肯定会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就别讲。
可在场的是宋弘,自然的就接了一句:“你我夫妻,有什么不能讲的?”
高氏也不卖关子,将张婆子说的那一碗水要端平的话都给重复了,还将张婆子和王永珠算的那笔帐,也都一笔一笔原话学给宋弘听了。
宋弘一听,脸都绿了,这自古以来,只有做爹娘的给孩子的,哪里还有这孩子伸手要的?
扭头就看宋重锦:“锦哥儿,你也这么想?觉得我这做父亲的没一碗水端平?要补偿与你?”
宋重锦只看了看宋弘,没说话,可眼里那意思很清楚明白:你端没端平的,心里没点数?
宋弘话说出口,才觉得这话说得不对,这宋重锦可不是其他几个孩子,自己本身就亏欠他。
可这自己愿意给是一回事,上赶着要,宋弘心里就有几分不痛快了。
“为父是亏欠了你不少,这不是接你回来,再慢慢补偿给你么?何必这么着急?还这么急吼吼的就让你岳母和你媳妇儿找你母亲要?怎么,是怕我亏待你们了?”
这话说得很重了,宋重锦脸色本来就黑了,听了这话,也不辩解,起身抬脚就要往外走。
被宋弘一把拽住:“你小子,这是什么脾气?怎么,还说不得了?一句话听不得就甩脸子给谁看呢?”
宋重锦冷笑道:“当初你要接我回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这人才刚进府,就不耐烦了?既然不是真心接我回来,何必做出这前恭后踞的事情来?这国公府也不是我求着要回来的,既然如此,趁着还没入族谱,大家一拍两散——”
好像谁稀罕一样!
满屋子的丫鬟婆子,听了这话,恨不得把耳朵堵住,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国公爷的脾气,这满府里谁不知道?那是一言不合,就拿鞭子抽的,发起狠来,抽儿子跟抽仇人一般。
也就是现在最少的少爷,因着年纪小,姨娘得宠,国公爷略微偏宠些,没挨过打。
就连那身子弱的五少爷,也曾经被罚跪过。
满府里这些少爷和小姐们,谁不打心里害怕?
哪曾想,这新接回来的大少爷,居然敢甩脸子和顶嘴了,只怕今儿是不能善了了。
接下来,按照往常的惯例,只怕国公爷就要叫人送鞭子上来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