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末年,太子谋反身死,我的丈夫汝阴王就这样成为了皇帝。但他在九五之尊的位子上也没有待多久,很快便遇上了赫兰南下。他仓皇之中弃城南逃,死在了路上。我就这样做了寡妇。再然后,洛阳发生了许多事,城内的公卿们在抵抗外敌的同时内斗,我趁乱逃出了洛阳。在出了洛阳后,我又遇上了他。”
“为了避祸,也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我和他一起去了江左。他是建邺人,母亲和三个异父的弟弟都在那里。我们在建邺生活了一阵子,最终成亲。”
听到这里,褚谧君终于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魏太妃给的暗示足够明显,如果她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那么……
黑纱覆面的老人还在继续她的叙述:“那时候我倒是乐意就此抛下富贵荣华,做一个寻常村妇,宁静度日。但是他不行。虽然他那时也耐着性子陪我在建邺的乡下消磨光阴,可我看得出来,他很想回到朝堂上去。南方一隅虽然平静,可整个王朝实际上处于内外交困之中。于是我告诉他,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你生来便是要史册留名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会,不是她不愿再说下去,而是她的身体状况太糟,不得不暂且休息。一转头,对上褚谧君惊惑的眼神,她不禁微微一笑,“你是否觉得我大逆不道?”
“还好。”褚谧君说:“听说惠帝生前有女宠百人,无子女的大多都被遣送还家各自出嫁。当时洛阳一片混乱,没有谁还有心思从礼乐道德上指责一群女人。”
更何况惠帝生前最宠爱的是成帝之母梁氏,魏太妃在惠帝活着的时候仅仅只是婕妤而已,淹没在那百名女宠之中,又没有子嗣,并不算起眼。
“我这一生最大胆的事情,并不是在我的皇帝丈夫死后不久便转身嫁给了未来的权臣,而是在他选择返回朝堂后,我也回到了洛阳。我不愿意做一个只能接受保护的弱女子,我需要权力,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获得权力的道路只有那么几条。我借着惠帝妃嫔的身份成为太妃,以太妃的身份掌控宫禁。那时太.祖皇后严氏还活着,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妇人,我逐步取得了她的信任,从她手里得到了整支西苑卫。后来,幼年的成帝被抱上了帝座,我又成为了他的傅母,在成帝还是个没有记忆的孩子的时候,我抚养他、保护他、同时也控制着他。”
她好不容易从牢笼中逃出,能够以普通人的身份过完这一生,但最终她还是披回了锦绣华裳,回到了宫闱之中。
“后来,洛阳的局势日渐稳定,皇帝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