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褚相的神态和言行,褚谧君不难推断出一个让自己失望的答案。
褚谧君不是一个任性的女子,再加上她自幼生活优渥的缘故,她几乎不曾主动开口向自己的长辈讨要过什么。她原以为这一次,褚相怎么都会帮她,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常昀并不是帝王之材,这点褚相应该看得出来。褚亭莫名其妙的死咬着常昀不放的原因她还没有想通,但是褚相身为褚亭的父亲,没道理要向褚亭低头。
次日她得到了褚相准许她进入东宫的手令,但她前去拜见褚相时,老人并没有见她。
褚谧君只好怀着忐忑之情出发。
东宫守卫森严有如牢狱,当褚谧君将褚相亲手就写的书信递给东宫守卫时,那人还在犹豫,说:“太后有令,任何人不许接近广川侯。”
“他是广川侯不是罪犯不是奴仆,太后让你们护卫他不是让你们来看管他。我手中有丞相书信!丞相乃太后之父,你们违逆丞相,难道是想要连累太后担上不孝罪名么?”褚谧君喝道。
守卫不敢再多言,讷讷退开。
越往东宫深处走,褚谧君便越是心惊。在经历过几番动乱之后,掖庭的宫人的数目至少折损了三成,然而褚太后竟然抽调了不少的人手安置在东宫,完全比照着历代太子的规模。
褚谧君见到常昀时,他正坐在窗边赏花——确切说是在发呆。春花映在他眼底,而他眼中空无一物。数十名宦官守在他身侧,为他端茶、调香,但那阵仗实在太过隆重,更像是一种监视。
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褚亭之前说他受了伤,看样子不是谎话。在听见褚谧君的声音时他转头望向她,目中有一瞬的欣喜,但紧接着这份喜悦便如星火散去。
“来了。”他又抿唇笑了一下,可见褚谧君能够来,他终究还是欢喜的,只是这份喜悦不足以胜过眼下的忧虑。
褚谧君一步步走近常昀,殿内的宦官们虽然不曾直勾勾的盯着她,但从暗处窥探来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
待她在常昀对面坐下时,殿内的宦官也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殷勤的为褚谧君奉上茶汤和果品后,就这么直接站在褚谧君背后。
常昀深吸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朝褚谧君苦笑了一下。
褚谧君亦是一笑,指了指他头上的伤,“你这是……”
“太后害的。”知道褚亭也不可能杀了自己,常昀说话也就无所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