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相离去之后,长信宫正殿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中。
宫女宦官们早已被屏退,只剩下褚亭独自一人坐在殿内的长榻上。她好像是在想什么想的出神,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仿佛是僵死的尸体。
“太后。”最终是莺娘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长久以来褚亭最倚重的心腹,选择了在这样一个时候觐见。
“我等,还是没有找到清河王。”
“嗯,知道了。”褚亭平静的应了一声。
“方才丞相莅临,所为何事?”莺娘犹豫了片刻后问道。
“谧君死了。”褚亭说。
饶是莺娘这样的人,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父亲说,是我害死了谧君。”
“可我们的目标明明是清河王。”
“谁知道呢,也许是在混乱中,那丫头死了?”褚亭茫然而又失神的按住自己的额头。
“婢子这就让人去追查。”
然而褚亭却没有第一时间予她回应。
“太后……”
“没事,我不过是有些事没有想通而已。”褚亭缓缓说道,她的神情看起来是真的很迷惑。
“没想通什么?”褚亭生性偏执,思维又与大多数人不同。所以她时不时便需要有人劝道她、开解她。
从前做这样的事的人是褚瑗,后来变成了温柔细致的赵莞,现在赵莞也不在了,莺娘只好充当起了聆听褚亭疑惑之人。
“我是他的女儿。”褚亭说:“弦月从前告诉我,这世上最深的羁绊之一便是血缘。可是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与他全然没有血亲的人来责怪我呢?谧君是我杀的又如何,不是我杀的又如何?我的父亲,难道不该是永远站在我身后的那个人么?我们是父女呀,正因为我们是父女,所以我肯为了我们共同的姓氏入宫,可以耐着性子和先帝周旋那么多年,我更可以毫不犹豫的替他杀人……我已经杀了很多人了,那些人中其实没有几个是我讨厌的,我是为了他、为了死去的弦月才动得手。可是谧君死了,他居然毫不犹豫的就来指责我。”
“他其实,很厌恶我吧。”褚亭自己回答了自己方才的疑问,“从小我就和弦月、明月她们不同。我做的很多事,他都不赞同。他觉得我是疯子,还觉得我难以驾驭、心如铁石。”说道这里她又笑了笑,“不过他也没有错,我确实如此哈哈哈哈……不过呀——”笑声一转,又成了叹息,“我是真没打算杀了谧君的。”
杀了褚谧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