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她只能找到清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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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先帝驾崩后,洛阳因国丧而很是萧条了一阵子,再加上接二连三的混乱,不少黎庶都搬离了这里,商贾们也都觉察到了山雨欲来之势,纷纷闭门歇业。
清河王已经很久不曾出门赌钱喝酒了,褚谧君跟随西苑的宫女一起接着采买之名混进了洛阳城,也还是没在东西两市见到清河王。
最终她是在清河王妃朱霓的坟前见到了清河王。
出于避祸的心理,他几乎不怎么出门,但每月初九,他都会前来祭拜自己的妻子。当他在亡妻墓边见到褚谧君时,他怔愣良久,无声的苦笑了一下,“你还是没离开洛阳哪。”
“是的。”褚谧君看着清河王将带来的祭品在碑前逐一摆好,“您在洛阳,过得还好么?”
“还行。”清河王说:“夷安侯那小子至少没要了我的命,只是暗中命人停了我的俸禄而已。好在我也穷惯了,靠着往年从赌场中赢来的钱财,倒也活得下去。”
“云奴怎么样了?”
“还活着。”清河王说:“我去见过他几次,那孩子的精神还算不错,你不用太担心他。夷安侯忙着收拾不服他的乱党,忙着准备登基,倒没工夫去理会云奴。我呢,是个没什么用的父亲,只好将亡妻早年的一些画作拿出来,卖与了洛阳的权贵,凑来了一笔金子,上下打点,免得那孩子在折桂宫那种地方受苦。”
原来她想到的事情,清河王作为一个父亲早就想到了。褚谧君舒了口气,又忍不住一叹。清河王的手头有多拮据她是知道的,王妃朱霓在死前本就焚毁了自己大半的画作,留下来的墨宝寥寥可数,然而清河王却为了儿子,不得不将妻子的遗物卖出。
“晚辈那日离开褚家时,走得匆忙,不曾携带太多财物,但手头还有部分黄金与珍珠……”
清河王笑着打断她,“不必了,那小子惹出来的麻烦事,没必要让你为他贴钱。”又指了指墓碑,“你这份心意,我与霓娘都知道了。”
褚谧君不觉脸上一红。她太心急了,以至于都忘了分寸。
“仅靠金钱贿赂夷安侯身边的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清河王说。
“夷安侯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大概是想要云奴低头屈服。”清河王边笑边摇头。
夷安侯之前输给了常昀太多次,始终意气难平,杀了常昀也没法填补他心中的不安,最好的泄愤方式就是看着常昀狼狈凄惨,看着他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