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两人差不多已经分别了有半年了。
褚谧君步子飞快,几乎是飞奔到了前厅。在那里见到了他。他跪坐于一张竹簟之上,身侧的帘帐垂下去,遮住了半张面孔。侍女为他奉上茶汤,但或许是有些烫了,他急不可耐,却又不得不慢条斯理的小口品啜。
在听到褚谧君身上环珮发出的清响后,他扭头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继而弯眼一笑,挥了挥手。
褚谧君一直紧绷着的心顿时松下,忍不住也冲他笑了笑。
虽然分开了有差不多半年,可常昀却好像根本没有离开洛阳一样,他待她的态度如故,不曾因长期的分离而疏远。
这阵子诸事不顺,直到他回来了,褚谧君才舒展了眉宇。他的到来使周遭黯淡的景物悉数恢复生机。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近距离观察,才发现他脸上还带着疲惫之色。
“这一路走得很急么?”
“嗯。”他点头,之前眼角眉梢的笑意敛去,“我听说阿凇的事了,我是为这个回来的。我还听说东赫兰来犯,想必丞相会因此而忙碌很久吧,你还好么?”
“我倒没什么,只是济南王……我不知道该找谁去救他,而眼下好像谁也顾不上他。他被关在宗正狱,可就连我都没办法去看他。”她不自觉的伸手拨了拨他的鬓边散落的一缕头发,“你是一回到洛阳后就直接来到我这里了么?”
“是啊。因为太想见你了,所以顾不得休息就来了。”
“此番江左之行,如何?”
常昀的眼神略有飘忽,在迟疑了一会后,方懒懒答道:“倒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看样子他在江左经历了一些事,但既然他不愿意详说,褚谧君也不好逼问他什么。
就在这时,卫夫人的侍女走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夫人想见见广川侯。”
卫夫人从前是不爱见来到自己家中的客人的,不管来访的是谁,都一律只让旁人招待。这一次,却肯强撑着病体见常昀。
褚谧君猜,这大概是因为她的缘故。她领着常昀去见卫夫人时,虽表面强作镇定,只有自己才知道她笼在鬓发下的耳朵在发烫。
卫夫人与常昀之间的谈话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只是一个老人在同晚辈闲聊而已,随口说一些琐屑之事,又问了常昀一些在江左的见闻。
“夫人您也是建邺人吧。”
“唔,是啊。”卫夫人心不在焉的揉了揉额角,“但离开建邺太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