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鼻腔里哼出音来，“嗯”了一声。

“挺巧啊，咱俩都姓范，也算是同宗。”范岚笑着说，也想给他解解闷儿。

范慎似乎是想笑，但脸部肌肉并不听从他的使唤，只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范岚有些心酸，就算是当了两年医生见了许多人间惨剧，但还是忍不住共情。

“之前负责你的治疗的那位段主任出差了，可能要一年时间才能回来，所以这段时间由我来负责接手，我叫范岚，如果可以的话，叫我范医生就行。”

“范…医生。”范慎努力动用着自己的舌头，糊里糊涂的，也算是说出来了。

“说的不错啊，慢慢来，情况会好转的。”范岚说，鼓励着范慎。有些科学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留给希望吧。

范慎听到这话似乎有了些信心，又开口说道：“谢谢，我…会努…力的。”

之后范岚和范慎相处了半年光景，原本一天天恶化的范慎似乎在范岚的治疗和帮助鼓励下竟然没有再发展病情，连主任都说有可能痊愈，虽然不能完全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保住性命过上有质量的生活还是可能的。

范岚也十分高兴，她以为奇迹终于发生了。

就在那日范岚正常去上班，范慎喜欢看书，范岚之前给他带了一本红楼梦，在休息没事的时候就会去给他读。红楼梦看完了，范岚又打算给他带去西游记，但就在范岚满心欢喜的准备去上班时，意外发生了。

那是范岚只在小说里看过的情节，这种概率可能有，但她绝没想过这种概率也能在自己身上发生——过马路的时候被闯红灯的私家车撞飞了出去。

怪离谱的，她这辈子也算是倒霉透了，父母早亡，自己被亲姑姑带大，上学的时候被霸凌，还好自己心态好没患上抑郁症，后期变成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性格。

所以在飞出去落地的那几秒，她心里第一个产生的情绪不是恐惧，也不是悲伤或愤怒，而是怨念。

是的，范岚过完了悲惨的少年时期，姑姑又因癌症去世，自己从此孤身一人，费劲千辛万苦考上了医科大学，本硕连读当了七年牛马，又要住院医师规培，好不容易熬到了上班，结果如今却被一辆车撞飞了自己的人生。

太可笑了吧？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多少孽债，这辈子要这么还。

但无论再怎么有怨念，生命的流逝都是不可逆的。只是，范岚忽然想起了范慎。

那本西游记还没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