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热的蜡汁滑落烛台,凝结,烛蕊顶端火焰静谧的燃烧。
“……师弟……你糊涂啊。”
“三十年呐……少林对你如何……”
“若是事出有因,倒也情有可原……”
“如此……面壁十载,青灯古佛前,悔过吧……”
……
雨水延着厢房的屋檐往下滴落,纸窗上投着人的剪影,昏黄的光芒中,人影坐在木桌后,传来细微的书写声,发黄的纸页写满字迹,稍许,笔尖一顿,停下来。
笔搁到砚上,老僧望向紧闭的窗户,耳旁隐约回荡方丈师兄给予的惩罚,三十年前,他风貌年华,闯荡江湖,年轻、相貌、武功,背后还有一名义父,而今三十年弹指尖过去,剩下的只是一身枯树老皮,胡须已是斑白。
智心敞开木窗,风跑进来,火烛开始摇摆。
雨哗哗的下。
空气中弥漫着焦味,智心深吸一口气,想起那些死去的人,心里更加痛苦、愧疚,在潮湿的风里,老僧重新坐回椅上,看着写满字迹的纸张,枯瘦的脸颊微微笑了笑,像是一种解脱,毕竟三十年的秘密,如今不用再埋在心头了。
“义父……”
“……愿我佛慈悲……渡我厄难……”
“阿弥陀佛——”
双掌合十,智心道了最后一声佛号,周围一切陷入沉寂。
不久之后,烛光暗灭。
※※※
另一边。
少林客房中,传来方丈智惠的声音持续的在说话。
“相由心生,提督大人会变得如此,大抵是心中积怨太久,心里那股恶气无法发泄出来,如是长此以往下去,必然遁入魔道,陷入万劫不复当中……”
说话的身影对面,有人挥手打断,白宁把玩少林秘制的创伤药,陡然开口:“相由心生,这句话就是说本督咎由自取了?”
“是,也不全是。”智惠站立屋中,面对如今权倾天下的东厂提督倒也没有多少畏惧,语气平缓,“……几年前,少林便与摩云教有过几次冲突,该教的教主赫连如雪就是练得这么武功,当时她的境界与此时的提督大人相差无二,可却是没有如此这般暴虐恐怖。”
那边,冷笑的面容渐渐收敛,药瓶放在了桌上,薄薄的唇张启,冰冷的声音出来:“你的意思,咱家练的这门极阴无相神功,其实是被改过的?”
“极有可能,不过那位东方教主,与提督大人内力相仿,却是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