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哲给江梨带的是白桃味汽水。
更早一些时候,他曾经在某个夏日的炎热午后撞见过江梨从快递驿站走出来,姑娘戴着帽子小小一只,抱着巨大的纸箱,在明烈的日头下缓慢地朝公寓的方向挪移。
他主动上前帮忙,接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箱汽水。
“谢谢师兄。”回忆和眼前的画面重合,江梨两眼弯弯,拧开瓶盖,“你有没有听过曹公的名言?”
“嗯?”
“女人都是汽水做的。”
裴之哲头顶缓缓打出问号:“是我知道的那个曹公,还是同名同姓?”
江梨舔舔唇,笑得像只小狐狸。
裴之哲心头一软,觉得她真是可爱死了:“你和小纪都还没吃晚饭吧?本来想给你们带点儿吃的,但这边好像也带不进来。”
“没关系,等散场我们一起吃。”
“你们那儿最近忙吗?我忙得都快要住在电视台了。”
“报社事情也很多,但应该不如你们……”
两个人坐在大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骆亦卿默不作声地拖着独狼尾巴缓慢靠近,挑了个视觉盲区,停下脚步。
下一秒,正好看见裴之哲转过来,眼神专注地看着身边的女孩子,轻声问:“刚刚在万人厅门口,你和她对话的那个……是你妈妈吗?”
“她……”
江梨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又听他认真地补充:“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我不是特别想窥探你的隐私。”
“没事。”江梨被逗笑,“也不算什么隐私,那是我妈,她旁边那长得像鸡冠花的女生,是我们家一个超超超远房的亲戚的女儿。”
“那刚刚你们是……”裴之哲小心地掂量措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比较恰当。
没有吵架也没有争执,可彼此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好像下一秒就要拔刀。
他一进大厅就远远望见这一幕,纪向晚立在一旁,也不太敢发表意见。
“我们冤家路窄。”江梨垂着脑袋摩挲汽水瓶,停顿一下,突然想到,“不过谢谢你啊,谢谢你替我解围。”
那种尴尬到江漓想暴走的场面,要不是裴之哲从天而降装傻喊了句“江梨你怎么在这儿呀,我到处找你呢”,她今天可能又要跟江夫人再吵一架。
“跟师兄说什么谢谢。”两个人离得近,小姑娘低头时露出发旋儿,和耳朵旁边软软蔫蔫的碎发。
裴之哲忍不住,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