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看看差不多了,就把手松开,大松鼠哧溜一下蹿出去,踩在了沾满煤烟的砖头上面,对面的校尉手疾眼快,又伸手把它给逮住了。
“呀,这两块砖头上的脚印一模一样呢!”阿沙指着两块砖头,一块是原来取下就留着足迹的砖头,一块是刚才松鼠跑过去的砖头,上面像朵朵小花的足迹,完全相同!
演技不错,秦林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惹得阿沙又瞪了他一眼。
百姓们一看,确实两块砖头上的足迹没有任何区别,刚才煽风点火的几个青皮后生,也全都哑口无言。
周满兴方才突然被秦林点破关节,吓得摔倒在地,不过正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最后关头他又打起精神,梗着脖子强辩道:“将军明鉴蓟州靠近关外,小的养松鼠不稀奇,而且是两年前就养了的,并不是最近才养,怎么会用它来杀人?这里松鼠很多,烟囱里的足迹,怕是别的松鼠留下的。”
“大胆!”牛大力晴天霹雳般一声大喝,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戟指骂道:“你当咱们北镇抚司好消遣么?抓你回去,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叫你乖乖开口!”
秦林摆摆手,以理服人嘛,现在以知州王象乾的窘迫处境来看,咱们不仅要查明案情,替周老憨和狗蛋讨回公道,更要和一些别有用心的潜势力争夺民心,不能让乡亲们一直受他们愚弄。
“要证据不是吗?很简单!”秦林看着周满兴的目光,就像猫儿戏耍垂死挣扎的老鼠:“来人,搜他身上,把喂松鼠的东西搜出来!”
“放老实点!”陆远志走上去,在周满兴怀里掏摸,很快就摸出个小纸包,打开一看,里头包着松子。
按照秦林的吩咐,阿沙往松鼠身上系了根细线,然后踩着梯子爬上房顶,将大松鼠从烟囱口放了进去。
此时无论官民,尽皆屏声静气,只听得大松鼠拖着细绳,在烟道里窸窸窣窣的爬,声音极其细微,如不仔细倾听是听不见的,可想而知,睡梦中的周老憨和狗蛋绝对不会注意到。
陆远志从隔壁找了根门杠,走进周家爷孙遇害那间房子,从里头拴住门。
配角纷纷就位,身为主角的秦林才隆重登场,他拿着那袋松子,蹲到门前用力向内推,于是门下就出现了可容一只拳头的缝隙。
这时候秦林将包松子的纸包揭开,放在缝隙处,然后就不慌不忙的等着。
见此情形,周满兴额头、鬓角大颗大颗的汗珠冒出来,从鼻尖和下巴直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