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千回地猜测并疑惑着。他嘴上还是恭谨又严肃地道了声“是”。
车夫甩了甩头,不再多想。
“别担心。”
冰冷的手蓦然覆上一层暖意。靖辞雪侧目看向身旁温润如玉的男子。只一眼,复又离开,重新看向窗外倒退着的风景。
“我不担心。”
音落,原本只覆在手背的手改为紧握。
她没有挣扎。反而平静地开口:“我想,该担心的人是你。”
身旁人静默不语,她也无意回头去看她的话会给澹台甫晔带来怎样的心情。马车里又一次陷入沉默。
澹台甫晔唇角含笑,目光静静地描摹着她的侧脸轮廓。绝美却疏远。带靖辞雪回墨羽,他知道他即将步上景玺的后尘,可是墨羽不是弥月,他也不是景玺,只要是他想要做的,即便天下人都反对,他也义无反顾。
他松开她的手,双指探上她的手腕。
“今晚再喝最后一剂药,就好了。”
侧脸依旧孤寂遥远,她的手却下意识地动了,离开他的指尖。
他淡笑着收手,见靖辞雪肩上的披风滑落了点,他细致地替她拉上,指尖擦过靖辞雪的面颊,靖辞雪往边上一侧,躲开他的手。
一个半月,他的好意,她总不愿接受。
澹台甫晔想起那日靖辞雪答应随他去墨羽,他心下欢喜得紧,却见靖辞雪面色难看至极。他连声唤她,她似乎都听不到,眼神涣散,身子摇摇晃晃。即便如此,他也能明显感受到靖辞雪在极尽全力地保持清醒,不愿靠到他身上。
心下不知为何,徒然而起的恼意冲散了前一刻的欣喜。
他一把揽过靖辞雪,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怀中人想反抗却是无力。探上她的脉搏,他悉知了真相。
“孩子呢?”他问,面色不比靖辞雪难看,沉沉的,像北方飘雪的天色。
“没了。”苍白的唇微动,声若蚊蝇,却让他的心一疼。
他抱紧靖辞雪,为她拉好雪狐斗篷,再将自己的披风包裹在她之外。垂眸落目,是她坚韧而苍白的面容。
从弥月到上阳城,半年之久,仅他所见就有杀手刺杀,那些他不知道的呢?他不敢想象,那段逃亡的时日里,靖辞雪究竟经历了什么!
“没事了,我会为你调好身子,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这事。”
披风下,他双手紧握。回他的是一车冷寂。
——
墨羽国四季如春,气温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