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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王府。
从皇宫回来,祁詺川就一个人上了楼台,丝竹歌舞,不时传来酒杯破裂的声音,还夹杂几声怒骂。
丝竹弦乐凌乱了章法,重弹了好几次才找对了调。
“滚!滚!滚!”一叠声怒骂,摔杯子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乐师和舞姬慌乱地跑下楼台,有好几个舞姬脸颊红肿,嘴角流血。迎面碰上王妃,纷纷尴尬地站住。
薛芸在各人脸上逡巡了一遍,摆手让他们下去。
楼台上的骂声、碎裂声不止,薛芸摇头,叹道:“去请孟先生来。”
孟岩昔上去后,各种噼里啪啦的声音渐止。薛芸抿唇,眼中泪光盈盈,连苦笑都强装不起来,黯然离去。
“岩昔啊,本王是不是真的很蠢啊?”
精美的黄花梨地板上,祁詺川四肢大敞地躺在上边,望着烟粉纱幔缠绕的上方,冷哼一笑,无比自嘲。
“岩昔啊,你是不是在怪本王?”瞥了眼安静靠坐在柱子下喝酒的孟岩昔,他又加了一句。
“怎么会?”孟岩昔摇头,晃了晃酒壶,里边传来液体流荡的声音,“没有王爷,就不会有今日的孟岩昔。是王爷救孟岩昔脱离苦海,这份恩情,孟岩昔永远铭记在心。不管王爷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不论对的或错的,孟岩昔一定鼎力相助,一定!”
相公堂,斓瓴国的第一男妓馆。那段黑暗的日子,孟岩昔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深深地耻辱。
祁詺川拎起一小坛子酒,坐到孟岩昔身边,拼命地给自己灌酒。那时,他在朋友的挑唆下第一次逛相公堂,正巧碰见孟岩昔被恩客,孟岩昔不从,以头撞柱。他突然对这个烈性的“小相公”来了兴趣,想着第一次逛男妓馆无论如何也要挑一个有挑战性的。
想起那时自己的放荡,想起那时孟岩昔满脸是血的落魄,他不禁笑起来,转过身去,如初见时那般挑起孟岩昔的下颚:“岩昔啊,你真的很漂亮……”
孟岩昔轻笑,拍掉他的手。祁詺川倒地,醉了过去。
孟岩昔不会否认,那次相遇其实是他一手安排,只是祁詺川永远不会知道。
恩客和他打赌,只要他能拿下眼高于顶的川王,就赏他千两白银赎身。孟岩昔欣然接受。他废了不少劲与川王的狐朋狗友纠缠,才唆使他们将川王带进相公堂。当川王挑起他的下颚,惊讶又难以置信地喃喃出“缪莹”二字时,纵使他不知道缪莹是谁,但他能肯定,他赢了。川王为他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