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五月,天气越是酷热难当,大牢里头挤满了人,汗臭加上便溺的气味,让人直欲作呕。
这些人都是参与了去年修城的施工劳役,三天内已经陆陆续续抓进来两百多号人,虽然接受盘问做好记录之后,没有问题的就会被释放,但抓人的速度还是比放人的速度要快太多。
杨璟也有些无语,严格来说,这些人并不能算嫌犯,更偏向于证人,需要盘查之后才能定性,而没有定性之前,对于没有重大嫌疑的,又岂能将这些人全部都抓起来?
在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前提下,只凭着侦查人员的推测,就能够把相关人员都集中起来,进行排查,这种充满了古代断案主观能动性色彩的举止,不得不让杨璟大开眼界。
虽然这样有利于破案,但对这些人的个人权利而言是极大的践踏,可在古代谈人权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杨璟也就不再过多纠结这个事情了。
若说这些人全无怨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修城本来就是县衙摊派的额外劳役,每天也就几文工钱,吃苦受累不说,如今还要被抓进大牢,这些人自然是怨声载道的。
他们越是抱怨,杨璟就越是开心,因为他们的抱怨也让杨璟了解到了修城之时的一些详情,包括里面的人员配置等信息。
作为侦查人员,收集和分析情报的能力是必不可少的,杨璟尽量保持低调,时不时表现出一些贴心之举,有心算无心,很快就套取了不少信息。
杨璟正梳理着这些日子里听来的消息,李沐已经悄悄走了过来,偷偷塞了个布包进来,而后若无其事地又走开了。
杨璟收好布包,躲回角落里,打开一看,里头是三个香喷喷的大馒头,不由笑了起来,张嘴正要吃,旁边一个老头儿却嗅到了香味,死皮赖脸地凑了过来。
“大兄弟,卖一个给哥哥如何?”那老头儿掏出脏兮兮的几文钱,偷偷塞到了杨璟的手中。
杨璟故作惊讶,而后四处扫视,将布包又藏回了怀里,装作紧张地支吾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那老头儿急了,指着角落里躺着的病妇,恳求道:“大兄弟您行行好,我家婆娘身子有恙,再饿可就不成了,我知道您在衙门有门路,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杨璟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病妇蔫蔫地躺着,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头发和稻草凌乱成一团,果是虚弱到不成人形了。
这大牢里头本还分男女号房,可如今这么多人抓进来,挤都没地方挤,一些个年纪大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