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帝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样一步,说明他已决意同褚相做个了断。
“去让丞相过来吧。”皇帝摆手,示意宦官将褚谧君带下去,他已经没有心情同一个孩子周旋,“既然是要探视新阳,那朕与丞相一同前去也是可以的。”
听从皇帝命令大步向前的却不是宦官,而是皇帝身边披坚执锐的羽林军,看样子他们是打算直接动用武力了。
与此同时,褚相那边也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褚相又不是任人宰割的傻子,见自己的外孙女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多少也能猜到谈判无法进行。
只不过若是现在转身就逃,能否成功?
这一带是平原旷野,褚相等人所乘坐的马匹经历过一路疾驰,不知道在她同皇帝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恢复了多少体力,而外祖父有没有考虑好逃离的路线。
“且慢!”褚谧君喝止住那些羽林军。
“有一件事,必须说与陛下。”她上前几步,朝皇帝下拜谢罪,“请比宽恕臣女之前的谎言。外祖父他,实际上并不在这。”
“并不在?”皇帝愕然。
“在遇上盗贼之时,臣女与外祖父是分开逃生的。为了吸引盗贼的注意力,臣女令一名与外祖父身形相似的人假扮成了外祖父的模样。”
“所以……”皇帝发颤的声线中透露出了愤怒的意味。
“所以数百之外,陛下以为是外祖父的那个人,其实不过是个侍从而已。真正的外祖父在哪,臣女也不知道。”褚谧君心一横,无所顾忌的扯谎。
这是个拙劣的谎言,但她要的就是皇帝心神大乱的这一瞬间。
护身刀就藏在她袖中,冰凉的刀柄在掌心硌得她生疼。
带着武器接近皇帝原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皇帝一心只记挂着要杀了褚相,反倒忽视了她的危险性。
直接就这样杀了皇帝好了。褚谧君心里这样想道。
也许是和常昀这样的人相处久了,也许是因为长期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她越发行事不计后果。
既然皇帝不肯放过她褚氏,那她也不需要对皇帝仁慈;机会稍纵即逝,必需得把握,眼下正是危急关头,赌一把好了;杀了皇帝吧,然后另立一个就好,管什么君君臣臣什么忠孝礼仪……短时间内,这些话不断在她脑子里闪现,她掌心越来越湿。
她抬头看了皇帝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她陡然间将所有的狂妄都打消得干干净净。
皇帝的眼神冰冷而高傲,像是能看穿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