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行车队,正迎面而来。”侍婢凑到帘边对褚谧君道:“咱们是否要避让?”
褚谧君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另一名侍婢说:“哎呀,那好像是咱们自家的车驾。”
褚谧君挑开帘子看了一眼,一眼之后,她短暂的沉默了会,从车上跳了下去。
她领着众人一同在道路之侧站定,而后,她朝那驾驶来马车一拜。
这是晚辈遇上长辈该行的礼节。
然而那驾马车却径直驶过,车内的人看都没有看路边站着的褚谧君一眼。
褚谧君面色如常,从地上起身,由侍女帮着整理了下衣装,又重新回到了车上。
常昀之前一直待在车里,但车外发生的一切他都通过帘帐缝隙瞧见了。褚谧君回来后,他能敏锐的发现她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虽说之前她也是面无表情,但至少眼中还藏着淡淡的光华,哪像现在这样。
“方才那位是……”
“家父。”
“哦。”这个答案并不难猜,褚相这个时间应当还在尚书台,卫夫人是出了名的体弱多病足不出户,所以车上的人,只可能是褚家次女的赘婿了。
“他……”常昀当然看出了这对父女之间关系似乎不是很好。他犹豫着想要询问,却又觉得这样太过唐突,可若是什么都不问,让褚谧君将心事都憋着不说,又怕她会郁结于心。
“我父亲并不喜欢我。”褚谧君看到了常昀一脸的欲言又止,索性主动开口:“这不什么奇怪事。”
哪里不奇怪了?天底下大多父母,都会爱自己的骨肉,对儿女不闻不问的人实在是少有。
“我父亲是被迫入赘的,这个你应该听说过吧。”
常昀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洛阳城里不少人至今都拿褚相逼婚的事当做一桩茶余饭后的笑谈。
“我父亲出身良家,不,是出身官宦之家,我的祖父、曾祖,虽不显贵,却也是官身。所以我父亲怎么可能甘心入赘?更何况当年我的祖父与我外祖,政见不合,势如水火。父亲看着我,难免便会想到过去的耻辱,心生厌恶也是理所当然的。”
十四岁少女的嗓音清澈柔和,听不出半分的情绪波动。
“他从来没有抱过我,十多年来和我说过的话屈指可数。方才他对我的漠视,我早就料到了,我也没什么可伤心的。只是出于礼节,我必需得对他恭敬,你也不必替我委屈什么。”
很少会听到她滔滔不绝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