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大家叹息,轻柔的拍了拍褚谧君的肩。
褚谧君蓦然回过神来,“学生一时感伤,胡言乱语,还请老师不要放在心上。”
“你近来有心事。”蒲大家笃定的说道。
“是。”
“你若是不愿说与我也罢,但老师像告诉你——”她柔声道:“生年不满百,何必常怀千岁之忧?你还年轻,应如新锻的刀剑一般锐不可当。长吁短叹感伤光阴的,该是垂垂老矣又无所事事的人。”
“……学生明白。”
“今日不教你别的了,咱们师徒好好聊聊。”蒲大家招呼褚谧君在自己身边坐下,“你外祖母,近来身子可好?”
“还是老样子。打我有记忆起,她就总病着。”
“她一直体弱多病。”蒲大家眸中含着无奈,“你外祖母是丹阳人,出身自江左世族,洛阳城里没几个人认得她。记得她才嫁给你外祖父那会,因为常待在家中养病,不少人都疑心你外祖父根本没有娶妻,直到你母亲和东安君先后出世,他们这才打消了怀疑。”
“她年轻时,身体应该比现在还是要好些的吧。”
“不,她年轻时也病到几乎无法出门。只不过……自从你母亲死后,她的身体便垮了。好在你还在她身边,她多少能有个念想。”
“我知道。”
“若东安君愿意从琅琊回来,那就更好了。”蒲大家叹了口气。
褚谧君对于长辈那些恩怨知道的不多,只道:“三姨母虽然不在洛阳,但送来了阿念,外祖母很开心。”
“阿念那孩子我也见过,玉雪可爱。对了,她现在在哪?”
“小孩子在家里待不住,出去玩了。”
“各地诸侯、官僚进京,洛阳近来鱼龙混杂,你怎么让一个孩子轻易的就出门了?”
“好容易来洛阳一趟,总不能一直将她拘在家中。她出门前我为她安排了足有六七十人的护卫,哪怕是藩王出门都没这么大的阵仗,她不会有事的。”
说这句话时,褚谧君没有半点犹疑。
然而不久后,执金吾登门,告诉褚谧君,阿念出事了。
***
褚谧君有认真想过要怎么除掉常昀的。
只是她没来得及动手。
一则是因为她现在年纪尚小,还没能打磨出一批属于自己的心腹,不敢随便将这样危险的任务交给信不过的人。
二则是她还打算观望一阵子,也许她还有足够的时间